然后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含住他的嘴唇,继续一个色气盈满的湿吻。
江定心很擅长模仿,任何人的动作和表情,只要在他眼前看过一遍,就能够完整的在脑海中复刻,然后自然地模仿出来。
可是这一次,他感觉到自己并不是在模仿谁,因为这个角色在现实中并没有样本,他只是在感受,体会当下的心情和直觉,仿佛已经和角色融为一体,谈君彦就是江定心,江定心就是谈君彦,至少在这一霎那完全地——重合了。
他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当下的感受,因为太复杂,太难以理解,太不可置信,而身体的本能覆盖了教育灌输下的逻辑和常识。
记得某个哲学家曾经说过一句话,不管在研究什么事物,还是在思考任何观点,只问你自己,事实是什么,以及这些事实所证实的真相是什么。
永远不要让自己被自己所更愿意相信的东西或对相信了以后会社会有益处的东西影响。
只是单单去审视,去感受,什么才是事实。
常识之所以是常识,不过被人看见得足够多,被人发现得足够久。
而非常识的东西,也并不代表它不能够真实存在。
现在,他就是单单在审视,从席慕莲的眼神里,审视那常识以外的存有。
对人类的内心感受来说,语言永远是贫瘠的,人类发明文字不过几千年,遣词造句不过数万,再精良的论文也无法为一个生长在沙漠里的蜥蜴描述海洋的模样,没有办法为一个没有吃过苹果的人描述苹果的芳香。
酸甜苦辣对没有味觉的人来说只是无谓字眼,五颜六色对盲人来说只是单纯数字,如果没有亲身感受过,就无法描述出来,就算亲身感受过,也无法对没有亲身感受过的人复刻出来。
所以,愚昧的原因就在于,真相是没有办法用语言表达的,只能用心来体会。
就在她要离去的一瞬,江定心像是快要淹死的小兽一样抱住了眼前的浮木,一把搂着席慕莲的腰将她拽了回来。
主动上前献上一吻继续方才的缠绵。
没来得及用言语告诉她,其实他喜欢得不得了。
那种喜欢,无法言说,超越语言。
席慕莲怔在原地,任由着江定心索吻,睁大了眼睛仿佛不可置信。
僵了半天,她才又重新闭上双眼,拿回了他们之间的主动权。
江定心也仿佛很乐意将主动权交到她手上。
重新投入这个缠绵的吻,她感受着他的唇那微微的凉意和柔软,整个人也跟着沉沦在了欲望当中。
仿佛色气的梦境像深海一样瞬间浸泡了过来。
但她分辨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了什么沉溺其中。
也许孤独而刚硬的纳西索斯爱上了自己同样孤独的倒影,在他身上有着与她媲美的美貌,还有着她所不具备的柔弱,就像是阴阳两极的磁铁那样相合了。
虚与实,也许正好暂时填补了某种与生俱来的残缺。
就像两性器官一样,天生就是一种需要异性来嵌满的拼图。
在这种嵌满中,得以忽视没有找到的真正自我,短暂地忘记了精神的残疾,以及需要寄生和依赖的软弱。
仿佛这样就是圆满了。
人们都知道性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可很少有人去审视自己为什么需要性。
席慕莲就用这种方式,在江定心身上探索,为什么自己需要性。
这是一个古老而神秘的问题。
江定心的唇很软,带有一丝莫名的甜味,就像一块半化的奶糖一样。
让席慕莲吻上了就忍不住多吃几口,而江定心很顺从很乖巧的坐立在她的身旁,腰背挺得笔直,俨然就像一颗期待被采撷的红豆。
让她一再贴近,直到完全将他压在柔软的棉花垫上。
江定心整个人都陷了进去,虽然姿势改变了,不变的是他一直闭着眼睛,就好像对她的一切行为都表示默许态度一样,默许骑坐在自己身上,默许她暧昧地抚摸自己的大腿。
席慕莲也一再得寸进尺,跟她在街角的那个吻一样,一点点攻城略地。
对她而言,江定心就像一个鲜嫩的苞蕾,而她则是那只辛勤的花蝴蝶。
“唔嗯……”直到,身下的人被吻出呻吟。
在这个吻当中,她短暂的忘记了自己的名姓和性别,忘记了戏里戏外,这一刻只被自己的心来主宰。
终于,吻够了,赤身裸体相对,都知道下一步要干嘛。
江定心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根根分明的睫毛在眼睑的位置像蝴蝶的翅膀一般震颤着,仿佛表达着某种索求。
只是他不好意思告诉席慕莲,她是他第一个女人。
温暖的炉火照在他的脸颊上,显得那张本就好看的脸格外诱惑人,像一颗熟透了的苹果。
他的五官比许多女孩子都要清秀,如果再戴上长的假发,就可以做到不辨雌雄的地步。
这也是吸引席慕莲的地方,因为她原本就只会对女生动心,江定心出现对她而言是个绝对的意外。
就像是上帝送给她的史诗般的劫难。
她的手碰到他的阴茎,揉弄一阵之后开始往下移。
最初他以为只是寻常的爱抚,但当席慕莲用指尖入侵那窄小隐秘的洞口时,他才发现不对劲。
江定心慌张地抓住她“捣乱”的手腕,睁开眼帘,疑惑地看着她。
席慕莲在他双腿之间,抬眸一笑的样子,像是某种蛊惑男人的妖精,就这一笑就足以让男人答应她的所有要求。
“我从来没做过下面那个,就算是男人也不行。”席慕莲说。
顿了顿她又道:“我技术很好的,很舒服的,想不想试一试?”
在江定心的耳朵里,席慕莲的蛊惑像勾引旅人触礁的塞壬之音。
那一夜,不知是意外或是被蛊惑,不知是酒劲的力道让他迷醉抑或是尘封的命运被启动,就这么稀里糊涂答应了席慕莲的要求。
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啊哈……”被攻占和入侵的感觉是从破碎中衍生出重生的快感。
第一次是格外痛的,冷汗从额角滑落,好在酒精对神经的麻醉起了一点镇痛的效果,也增加了兴奋和沉迷。
那冰凉的假阴茎在他的后穴里一点点被温暖,直到好像与他融为一体,感受不到温度的差别。
由于酒精的作用,他的体温比席慕莲要高出许多。
怀里抱着的女人倒好像是个解暑剂,柔软得像水一样,却支配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与席慕莲驾轻就熟的技巧相比,江定心连呻吟得都好像是青涩的果实。
这一场关于权力的角逐,她赢得轻而易举,他输得一败涂地。
“啊啊……”江定心抱住枕头遮盖自己的脸,手背上的青筋因为身体紧绷而格外明显。
听见那在她的抽送下战栗到浑身颤抖,音声魅惑的男人,她觉得什么成就感也比不上这画面,那颗躁动的心暂时被熨平。
此刻她就像上了赌桌的赌徒那样,怎么都觉得不够。
低下头在他耳畔诱惑而笃定地咬着他的耳垂,吐气如兰:“其实……感觉还不错哦?”
他抵着那最后的倔强,却还是抗不过身体的诚实,投降于心底最真实的欲望。
没有人能够说得清自己的欲望来自什么,也没有人真的能够弄清什么能够切实满足自己。
只能够体会当下这一刻,是快乐的。
他接受了这种方式。
“嗯哼。”分不清是冷哼还是屏住呼吸后的吐息,分不清口是心非或是默认。
这场游戏一开始便是奇怪的,所以也没有逻辑可循,全凭感性的觉悟一滑到底。
无论站在人前的包装得多么潇洒,性癖就是最接近心底的本色。
伪装出来的无害,不过是为了遮盖面目狰狞的獠牙。
席慕莲并非善类。
“啊……”江定心感觉到发根处传来疼痛感,拉扯的疼痛感,发丝上残留着她手掌的余温。
说不清到底为什么,他是自愿被她俘虏,成为猎物。
他喜欢她身上那种打破禁锢的生命之力。
没有人是纯白的,也没有人是纯黑的,他喜欢她身上既白又黑的力量。
亲近她,好让她这一面镜子照亮,他到底生了什么病。
这也许,是潜藏在江定心内心深处的初衷。
席慕莲轻轻抚摸着他胸膛的皮肤,然后慢慢低下头在那宽阔白皙的胸口上用一排牙印表示标记。
那整齐的牙印在暗红色聚光灯下显得那样色情,阴影将那曲线衬托得像一件雕琢精致的艺术品。
就像给死去的猎物铸下标记的野兽。
“啊……”染着疼痛的身体更加敏感了,也感受到席慕莲的抽送更快了些。
她使用的过去跟女朋友用做爱的双头龙,另一端连在她自己的身体里,所以这加快的抽送也让她的快感累积到濒临高潮。
一边用手肘勒紧江定心的脖颈,一边加快下体的抽送,直到到让身下的人呼吸急促。
她喜欢这种在床上操控对方呼吸的感觉,看着江定心的脸一点点变红。
“嗯,身体很诚实哦?”席慕莲低头在他耳边恶魔诱导。
江定心咬着唇偏过头去,他羞于承认自己的真实感觉,因为内心很难接受这样的自己——喜欢被操,喜欢被女人操,在女人胯下享受被征服被宠爱的感觉。
无论怎样想都觉得太病态了。
他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是不男不女,在那一刻他仿佛自己模糊了性别,只是单纯享受被征服,而对方是女人,这样子的关系而已。
他不知道什么是正常,什么是不正常,只是道他的脑子告诉他,他的身体告诉他——他喜欢。
感情和理智的拉扯在那一刻彻底断了线,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在驱动着一切。
“哈啊……嗯……”耳边传来江定心自己的喘息声,他感觉自己的脸一定很红,心脏快要跳出口腔。
席慕莲捏住他的下巴,开始与他接吻。
舌尖攻占他的口腔,席卷每一寸柔软的地带,咬住舌头,像是要把他吞噬殆尽似的用力。
“唔唔……”被堵住口腔的江定心值得发出兽类般的呜咽。
但他好喜欢,好喜欢被攻占侵略的感觉!
标记了口腔还没打算放过他,席慕莲那骨子无处安放的狂野,让她像一只饥饿的饕餮似的,用舌尖席卷江定心的脸颊。
从嘴巴一直舔舐到眼睛,扫荡眼睫毛,在他脸上每一寸肌肤,每一处五官上都标记上属于她的口水,仿佛在吃一顿大餐。
“唔啊……”
江定心不知道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个女人实在太变态了,可是这种行为却反而让他的阴茎肿得像铁一样硬!
柔软的舌像一条灵巧的蛇一样钻进江定心的耳朵里,也仿佛一下钻进了他的心里。
“啊啊啊……不……”欲拒还迎的呻吟。
席慕莲就是喜欢看他破防的样子,他愈是被她撩拨得失控,她就是愈是觉得在证明自己的魅力。
江定心被她温热濡湿的舌头舔得在床上乱扭身体,一边用喘息的语气求饶道:“姐姐,不要了……”
席慕莲把手从他身后绕到前方,蓦地抓住了他的分身,故意嗤笑他道:“装什么啊,很硬了呢。”
“不是……”羞耻到极力否认。
他口是心非态度惹得她更加用力。
借机继续揉弄那处敏感的柱身,用拇指指甲挠刮那娇嫩的铃口,坏心地故意教他麻痒难耐。
处男的身体十分敏感,根本经不起她富有经验的挑逗,伴着他时起时伏的喘息,那白皙的肢体像一尾搁浅的鱼一样可怜地紧蜷缩起来。
突然,席慕莲用一条领带紧紧地蒙上了他的眼睛。
江定心其实很怕黑,因为从小就是一个人独自睡觉,有时候会把灯点一整晚,或者留一盏小夜灯,总是他尽力使自己避免陷入黑暗,在黑暗里他什么都抓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那种感觉就像深海恐惧症一样窒息。
当那条领带上他的眼睛时,他本能地皱起了眉头,抬手想要扯下来。
可是双手很快被席慕莲钳住了,她把身体压低,在他耳边命令道:“不许动,不许自己摘下来。”
她的力气不及他大,她的钳制也只是象征性的,可席慕莲独特的体香混合着那欲望的荷尔蒙,在他的鼻尖弥漫开来,她的霸道就像是某种为他定向特制的春药,不费一兵一卒就让他缴械投降,放弃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俯首称臣甘为身下奴。
很快,席慕莲感受到江定心很快便放弃了挣扎,安静而顺从地躺在她身下,尽管那微拧的眉睫出卖了他内心潜藏的不安。
她的手在他白皙起伏的胸膛上游走,尽可能带给他酥痒的快感,然后他感到下身又蓦地被狠狠地重新填满。
“哈啊……”陡然提高的暗哑嗓音像是吸食了尼古丁一般难受中夹带着餍足的颤抖。
他的手像是被铐上了无形的枷锁,就那么安静的高举过头顶放在床头,跟随着下半身的猛烈撞击一起晃动,就像是自愿坐牢一样。
席慕莲的双腿跪在他的身侧,那根连进她身体里的双头龙正随着她腰部的律动而深深浅浅地出没于那处粉嫩的穴眼里,几乎每一下都顶到江定心的敏感点上,侵占研磨着他稚嫩的穴道里每一寸的媚肉。
那粗硬的质感就像是要把他的身体剖开分成两半,整个人的意识在这场猛烈地交欢中涣散重组,他体验到了一种被入侵和摧毁的危险,可是阴茎的高挺又诚实地提醒着他那致命的快感也来源于那致命的入侵。
所以他痛并快乐着,痛与快乐无法分割,只好一并接纳这种他早就熟悉的模式。
被驯化的爱意。
“哈……啊啊……”然后他正要勃发的阴茎被用力的抓住了,可是眼前的黑暗让他感到惶恐:“让我射……姐姐让我射……”
“求我啊。”席慕莲用一种挑逗的语气道。
欲望正迫在眉睫,理智早就不见了,胡乱地顺从她的要求讨好道:“姐姐……求你……让我射……”
听罢,席慕莲满意的揉了揉他的坚挺,像是给一个听话的小朋友发糖那样,奖励他射了出来。
就这样,她和江定心的第一次,就在她的公寓里,让他穿着女人的衣服,蒙着眼被她操到射。
若要问是什么力量让他们荒唐的故事发生,那便是潜藏在血液中那毫无逻辑的天生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