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乐出国的消息,池弦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当时池弦在池家已经完全被边缘化了,毕业后虽然听池宁川的话没有报别市的大学,但他也从来没有回过池家。
所以被突然通知要回去一趟,池弦有不明所以。
是告诉他养他到大学算是仁至义尽以后就不管他了还是让他别在外面乱说?
这样胡乱猜想着,抬头一看发现已经能看到别墅的一角了。
复古繁琐的浮雕和平整优雅的绿植,没有五观的佣人和看到他就会露出憎恶厌弃的脸,就是池弦对这个房子唯一的印象。
还记得他地蜷在后颈,遮掩住满眼的血丝和苍白消瘦的脸。
听着对面穿着儒雅随和,满脸憔悴的妇人一声声啜泣,他藏在衣服里的手紧紧攥住。
妇人旁边还有着两个男生,看脸和气质应该是这个家的少爷:一个气得涨红了脸,一个劲瞪着池弦;另一个面无表情,抿着唇不说话。
吵闹的哭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大家都沉默地看着,就像没有生命的石雕。
“……你是叫池弦吧,过来,我看看。”
那妇人终于停止了哭泣,她沙哑着声音开口让池弦过来。
闻言,池弦向前走去。头顶刺眼的灯光照在身上,被光照到的地方都如同爬满蚂蚁,眩晕感愈演愈烈,他的指尖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强行压住胆怯的愚笨想法一下就被那个讨厌他的男生发现了,接着他又无比嫌弃鄙夷地撅起嘴“哼”了一声。
后来池弦想,自己为什么要强撑着害怕表现出一副铮铮傲骨的样子呢?
大概是不想让他们瞧不起被他们讨厌的那个女人养大的小孩吧。
这种愚笨的想法持续到很久,直到成为池乐嘲笑他时的一个原因,彻底打断他苦苦支撑的支柱。
池乐自然不会懂这种无用的倔强,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有什么就有什么,甚至敢罔顾人伦和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弟弟混在一起。
所以当得知池乐不满与严家的联姻而私自出国后,池弦心里也无甚波澜。
“你要代替乐乐去跟严家联姻,这是你作为池家人的使命,也是我给你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