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缇将人抱进医务室,拉开布帘,将人放在里间的小床上。
就是刚刚吴永仁坐过的地方。
对于他们男人显得狭窄的小床,对于女人来说却是刚刚好。
小小一只,乖顺安静。
倒是个省事的。
宋缇难得满意。
熟练地操作机器给人检查,一通下来也得一个小时之后了。
看着电子显示屏上的数据,宋缇沉默了几秒。虽然棘手,但问题不大。他对自己的技术还是相当有自信的。看了眼小板床上戴着呼吸面罩,面容沉静的小,清瘦的小身体藏在棉白被褥下,微微凸起,是个需要人来呵护的脆弱女人。一头长发散了一床,白与黑的鲜明对比,显眼至极,想忽视都难。
略微思考便确定下了之后的康复训练计划,在电脑上做好登记标注,确定需要注意的点,便合上电脑关门离开。
审讯室里的坤沙,他还没见上呢!
后面可得好好玩了。
停机坪旁边的小广场“战事”已歇,空无一人。要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某种麝淫气味,湿泞的泥土上沾染着不知名的白色浑浊,就连灼热的太阳也无法驱散这刺鼻的气味,宋缇真的不会停顿一秒。
这群只知道干饭提枪就上的糙货,就不能稍微活得检点一些吗?
宋缇发出这样的疑问,绷着高仰的额角青筋,面无表情地再次记上一笔。
呵呵,打扫卫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活动!
想必大家都会很喜欢的。
宋缇很满意这个决定,下达通知,迎着越发中天的太阳朝着基地角落里某间逼仄的排屋走去。
雨林里,阳光照亮的地方都是泛着金光的苍郁深绿。光灿灿的,混着水珠,如同璀璨耀眼的宝石。照不到的地方,暗黑丛生,唯有阴冷潮湿,危险四伏击。
推开那道嘎吱作响的木门,腐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呛了个满鼻。
难闻到令人作呕。
宋缇习以为常,进门之前掏出个口罩熟练的戴上。
屋内没有灯,里面黢黑一片。唯一的光源,是从木板缝隙里钻进来的。稀松几条光线,勉强辨认出站立着个人身。
“来了。”
听见开门声,多台泰搓搓鼻子,也没回头,一边开口说话一边抬脚踩上趴在地面半死不活的坤沙身上。
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嗯。”
口罩下传出宋缇闷闷的应答,视线掠过地上蠕动的一坨,靠近墙边,淡漠地说道:“别给弄死了。”
“哈!”多泰闷声一笑,道:“当然不会。”
说完,便直接从左边抄起一盆不知道什么的液体,干脆利落的给人浇了。
哗啦的一顿浇灌,要死不活的某人大气一个猛喘,身体剧烈抽动。
这不就活了吗!
“干!”
多泰嗤笑出声,啐了一口唾沫,抬腿踹了一脚。只听咔嚓一声,有什么断掉了。半弓腰身的坤沙被踹翻在地,平趴的腰部成诡异的姿势抽搐着,嘴里只剩下轻微的吭哧吭哧声。
这回,真跟死狗没什么两样了。
宋缇将门关死,又往里走了几步,坐了下来。
正对多泰。
“留一口气就行。”
反正只要不死,就够了。
“那可好!”
多泰哈哈大笑,大手一捞,掐着坤沙的脖子就将人从地上拽起。只听铁链哔啦哔啦的响,噗呲噗呲的铁钩子穿东西的声音,在小木屋里回荡。
黑暗里,血腥味更浓了。
视线里,铁钩子勾着的东西在铁链的协助下,摆弄出烤鸡时的模样来。
啧!
宋缇砸吧嘴,真丑。
心里升起些许烦闷来。
索性闭上眼睛,转头思考起阿仁丢给他的那个小麻烦来。
两人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点缀在密林遮掩的半空之上,金红色的光洋洋散散,落在林间,如坠金粉。
见的多,也不觉得有多美。
“晚上吃烤鸡吧!”
多泰站在门口,一脸笑嘻嘻。想到吃的,半边脸上的伤疤都跟着抖动起来。
“上次都是素的,不行!这次得吃肉。”
宋缇眉心止不住地跳,我是个医生又不是厨子。
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看着多泰不要脸的在那儿提各种要求。
多泰被看的直发毛,却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们不会做饭,基地里只有你会。厨子没了,大伙都靠你,这段时间辛苦了。”多泰拍拍宋缇的肩膀,继续说道:“应该要不了多久,新的厨子就会过来的。”
多泰砸吧砸吧嘴,回想起这段时间宋缇做的饭,真心觉得还不错。私心里,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跟他说要不要一直坚持干厨子的活儿算了。
反正,做一次也是做,做两次也是做。做的多了,也算半个厨子了嘛。
毫不走心的话,听的宋缇的脸色是越来越差。
果不其然,多泰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补上一句,“晚上吃烤鸡哈!”
心情更差了。
厨房里,塔利亚还很“贴心”的送来一盆小鸡儿,笑的一脸不坏好意。
“呐,这是提前给你准备好的,放这儿了!”
宋缇头也不抬,站在灶台前,专心的切着土豆。
装满小鸡儿的盆子放下时发出沉重的闷哼声,塔利亚指着这一盆鸡,吹了声响亮的口哨,“任务完成。”
宋缇捏着手术刀的手逐渐收紧,手背的青筋高高鼓起。提着切菜的手术刀,低头看向脚边的一盆鸡。
白花花的肉体,仿若上万张嘴,在他的耳边咯咯咯叫个不停。
真想缝了他们的嘴,剁掉他们的胃。
看到就来气。
最终,还是卸下肩膀,仰天长叹。
真是上辈子欠他们的。
认输的挨个处理起来。
速度再快,一只一只的处理,天也黑了。
这群饭桶,除了吃就是吃。
……
天黑后的雨林,各种叫声此起彼伏。即使圈了地界,围了栅栏,也是于事无补。各种新奇又不起眼的小生物,就喜欢在黑夜里觅食嬉戏。一声叠加一声,不亦乐乎。
空气中的水份也更加多了,湿哒哒的附着在厚实的叶片上。风一吹,林叶间摩擦的声音也变的沉重起来。
温度不似百日里那样暴晒燥热,却也是闷闷沉沉的,混着湿厚的水汽,更是让人觉得浑身黏黏糊糊的,不舒服极了。
医务室里,即使与地面隔着一段距离,也是不好受的。
里间,小床上躺着的人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隔着一层水雾盯着房顶的横梁看了好一会儿。手撑起,想要坐起来,缺因为没有力气徒劳无功。呼吸面罩上积攒了更多的水雾,女孩儿小心翼翼,终于坐了起来。
屋内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是从走廊那边传来的。
眯起眼睛,歪头打量了一会儿。拨开碍事的面罩,从被子里伸出一双嫩白的小脚来。还没站稳,直接啪的一下正面摔倒在地,断开的输液管挂在床边的架子上晃个不停。手背上的针眼不停往外冒血珠子,变乌青,高高肿起。
女孩儿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蹬腿试图爬起来。下半身不听使唤,什么也感觉不到。尝试几次无果之后,她干脆趴在地上枕着手背出神。
“呱——呱——呱——”
外面传出小动物的叫声唤醒了快要睡过去的她,揉了揉眼睛,再次尝试站起身。
天黑后的雨林,各种叫声此起彼伏。即使圈了地界,围了栅栏,也是于事无补。各种新奇又不起眼的小生物,就喜欢在黑夜里觅食嬉戏。一声叠加一声,不亦乐乎。
空气中的水份也更加多了,湿哒哒的附着在厚实的叶片上。风一吹,林叶间摩擦的声音也变的沉重起来。
温度不似百日里那样暴晒燥热,却也是闷闷沉沉的,混着湿厚的水汽,更是让人觉得浑身黏黏糊糊的,不舒服极了。
医务室里,即使与地面隔着一段距离,也是不好受的。
里间,小床上躺着的人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隔着一层水雾盯着房顶的横梁看了好一会儿。手撑起,想要坐起来,缺因为没有力气徒劳无功。呼吸面罩上积攒了更多的水雾,女孩儿小心翼翼,终于坐了起来。
屋内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是从走廊那边传来的。
眯起眼睛,歪头打量了一会儿。拨开碍事的面罩,从被子里伸出一双嫩白的小脚来。还没站稳,直接啪的一下正面摔倒在地,断开的输液管挂在床边的架子上晃个不停。手背上的针眼不停往外冒血珠子,变乌青,高高肿起。
女孩儿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蹬腿试图爬起来。下半身不听使唤,什么知觉感觉不到。尝试几次无果之后,她干脆趴在地上枕着手背望着外面出神。
“呱——呱——呱——”
外面传出小动物的叫声唤醒了快要睡过去的她,揉了揉眼睛,蹬了下腿,发现有点知觉能动了,撑着旁边的台子,勉强站了起来。
能动并不代表能够正常行走。
她像个初生的幼儿,蹒跚学步,一步一步往门外挪。
走廊拐角处的灯光下,蚊虫在灯罩下聚成一团,嗡嗡的绕着光源飞圈打转。一阵风吹过来,茂密厚集的叶子摩擦的沙沙作响,不知名的叫声接连不断,奏得越发欢快。
女孩儿扶着门框,站在门口的看的入神。
眼睛慢慢的一眨又一眨,满眼都是黑油油的绿色。
想要看的更多,想要亲手摸上,好好地瞧一瞧。
还没摸上走廊上的栏杆,脚步发软,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上半身几乎倚在栏杆上,才好歹保持住平衡。半个脑袋的头发几乎拢到了胸前,风一吹,额前的碎发即刻糊住了视线。
可她仿佛感知不到现下的困境,固执得伸出脏兮兮的脚丫子就往楼梯口探。
不出意外,直接踩空摔了下去。
虽然楼梯不高,底下又有青草,但她还是摔得不轻。
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趴在地上,不知今夕为何年。
一头长发就像是只会在黑夜里盛开的花,纷纷扬扬,绽放出绚烂的花瓣,包裹着娇嫩的花蕊。昏黄的路灯下,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不真切。
宋缇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的就是她摔倒下来的一幕。
被刺激到头皮发麻。
果真是个麻烦的。
连忙走上前,这会儿他也不敢动,只能蹲在边上,
“怎么样,有没有事?”
好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他都准备直接上手了,终于看见对方动了一下。
一堆头发里,慢慢抬出一张灰扑扑的小脸来。鼻子脸颊还是额头,都糊上了一层湿润的泥土,唯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即使路边的灯再幽暗,也可以清晰地看见昏黄灯光下盛满的,灿烂星河……星河里站着的正是自己。
相视几秒,最后还是对方垂下眼皮,落在伸出的那支手上。
骨节分明,手指细长,指关节覆盖着一层薄茧,是一双经常拿手术刀的手。
宋缇还未回味过来,下意识的顺着对方去看自己方才伸出去的手。
确实生的不错,就是上面的鸡油味儿洗了几次都洗不掉。
“我抱你上去。”
小心地抄起她的腋下,像是抱小孩似的让她坐在自己臂弯里,稳稳当当的回到楼上。
看到打翻在地乱糟糟的室内,宋缇也只是愣了一秒,将人放在床边的小沙发上坐下。去了旁边端过来一盆清水,仔仔细细的将她脸上的污渍擦拭干净。换了一盆水,擦干净脚底板脚缝,端出去倒了,洗干净手。想了想她身上的脏衣服,拿了一套新的递给她。
“自己能穿吗?”
女孩儿顶着嫩的能掐出水来的白生生小脸,一双眼睛黑炯炯的,认真的看着人不做声。
看,就是看,不掺杂其他情绪。
看起来可真像个脑子不好使的。
宋缇也不指望她开口说什么了,“那我直接给你换了。”
说完直接上手,干脆利落的将人拔了个精光,除了贴身的小衣。指尖难免会碰到女孩儿细滑的皮肤,白的跟嫩豆腐似的肉体跟深色的沙发形成强烈的反差,这是本地人普遍不会拥有的。宋缇失神片刻,秉着眼不见为净心静自凉,眼睛放空,快速的给人套上。
同款的绿色t恤衫,女孩儿穿起来不伦不类。下身的短裤,长过膝盖,都快到小腿了。腰上的抽绳饶了一圈,凑合凑合才将松垮的裤子固定住。
视线下移,落到光裸的小脚上,又跑回去掏来一双白袜给人穿上。
没有合脚的鞋子,就先不穿了。
这下子,真成老妈子了。
全程,女孩儿都安安静静的像个模型任其摆弄,这倒是给他省下了不少麻烦。
看了下她手背上的肿胀乌青,问题不大。贴了片止血贴在针孔处,迅速收拾好屋内的凌乱,素着手俯视着陷在沙发上的小人。
“吃饭去。”
可能真的觉得她是个傻的,撂下一句话算作告知,抱小孩一样穿过腿弯,搂进怀里。
女孩儿下意识搂住他的头。
宋缇整张脸都埋进了对方胸膛,鼻腔里除了衣服上属于自己的气息便是被陌生的香香软软填满。
清清爽爽,甜滋滋的。但并不甜腻,跟水果糖很像。
并不讨厌。
眼睛倒是看不见了。
宋缇拿开她的小细胳膊,搭在肩膀上,道:“靠这里。”
这回是听懂了。
女孩儿歪了下头,一头长发柔顺的贴在身后,乖巧的将脑袋搭在他的半边肩膀上,只露出双眼睛在外面。
两条小细腿随着宋缇走路的姿势一荡一荡的,发尾扫过宋缇的手背,胸前还贴了不少。
跟个大号的挂件一样。
于是,坐在餐厅里啃的满嘴淌鸡油的人便看到,平时衣衫一丝不苟的宋缇,破天荒的挽着袖子,挂着个人信步阑珊。
塔利亚跟多泰认出了这人形挂件,怎么短短时间不见就晋升成“全职保姆”了。
其他人可就不好说了。
脑袋凑在一起,假装抓着鸡腿在啃,眼睛却瞟向那人形挂件。待人消失,才嘀咕起来。
“她不是指挥要的人吗,怎么还在这儿啊!还以为跟那些女人一齐被送走了呢!”
不要小瞧男人间的八卦,尤其是……关于异性的八卦。
八卦的主人翁这会儿正忙着“服侍”小麻烦吃饭呢。
“吃吧!”
宋缇端出一小碗鸡丝粥放在“麻烦”面前。
小小一碗,软嫩顺滑,淡淡的鸡肉香气萦绕其上。
见人干杵着不动勺,宋缇也不急。兀自重新盛了一碗,坐在她对面,吃了起来。
电风扇呼啦呼啦的吹,鸡丝粥的香味也越来越浓。明明很热,却不显得油腻。
女孩儿看人吃的香,也学着他的样子,拿起勺子慢悠悠的往嘴里送。嘴里除了湿滑软嫩,尝不出什么味儿,味觉功能好像失灵了。
抿了几口,就不愿在动了。
“不吃了?”
宋缇吃完自己的那碗,见人不动便收拾好碗勺。
早料到如此,吃不下不必强求。
好像来餐厅真的只是为了带她吃上一顿饭,收拾完,抱着她如来时一样离开。
“睡吧。”
撂下一句话,宋缇就走了,他还有事。
躺了两年的人怎么可能睡得着,两只眼睛囧囧有神,在黑夜里好像能发光。
看着周围的一切,双腿蠢蠢欲动。
悄摸摸的下了床,看到的都觉得新奇,都想要上手摸一摸。
没多久,整洁的台面就变乱了。
即使腿脚不便,也按捺不住往外走的冲动。
只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硬是凭借着一股好奇心摸到走廊边缘,趴在栏杆上不动了。
蚊虫闻着味儿就来了。
从廊灯下迅速转移目标,找准位置逮块肉就飞快下嘴,生怕抢不到。
她坐在地上抓着栏杆,双腿蜷缩,靠在上面看漆黑夜里飞舞的精灵,仿若置身渡外。
熟悉,却又陌生。
明明是第一次,脑子里就像上演过无数次。下一步该怎么做,脑子还没反应,肢体就提前做好了回应。
现有的脑容量不容许她思考更多,眼睛只能接受自然界直白应照给她的。
眼睛看到的是什么样,她就认为是什么样。
……
半夜,宋缇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坐在走廊趴着围栏睡得昏天暗地的“小麻烦”。
换洗的衣服黑了一层也就算了,露在外面的皮肤还给蚊虫叮出了花来。
真是服了!
”起来洗澡。“
就这样上床睡觉可不行。
睡死过去的人可听不到他的话,嘤咛一声接着睡了。
宋缇只好将人抱到浴室,快速给人洗完换上衣服,给红肿的地方抹上药膏,这才放心离开。
第二天,天还没亮,多泰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去后山训练,偌大的基地一下子冷清下来。成为编外人员的宋缇当然没有跟上去,他现在不仅管医疗还得管他们的肚子。
“啪——啪——啪——”
手术刀泄愤似的,切菜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脸色一秒比一秒差。
一天天,跟养猪也差不了多少。
养猪就算了,这群猪还挑食。这也不吃那也不吃,都饿死算了。
做完饭,他还得去给小麻烦做检查。
之前都没这么忙过。
“行,走过来看看。”
躺了两年,腿部肌肉还没萎缩多少,看来之前照顾的不错,这是他没想到的。
就是……
问什么都不说,说什么都听不懂,只知道睁着眼睛看你。看来,这小脑袋瓜子是真的不好使,还真的是个麻烦。
宋缇口中的那个小麻烦听话的很,一步一步往他的方向走。虽然仍是歪歪扭扭的,倒是比之前稳了不少。
但也不要要求太高。
没有支撑物,她根本走不了多远。
脚下一个错了,左脚就踩上了右脚,双手在半空胡乱扒拉几下,便直挺挺的往前倒。
宋缇立即冲上前接了个满怀。
小小一团,就跟香软的小面包一样,软乎乎的很好捏,也很可口。
心随意动,握着肩膀的手捏了一下。
有肉感但不多。
还得好好养一养。
“还不错。”暂时先这样了吧,要求不能太高。
宋缇将人扶起来,搀着她走到正对着窗户的小桌子边坐下。女孩儿看了他一眼,宋缇微微一笑,不自觉放软声调,道:“吃吧!”
女孩儿乖乖捧起桌上的牛奶,叼起吸管慢慢嘬起来,时不时咬上两口碟子里的鸡蛋,安安静静的。
一大波人回餐厅吃饭,路过厨房看到窗边吃饭的小人时嘴巴都跟吃鸡蛋似的大张,夸张的不得了。尤其是多泰,更是浮夸,看热闹不嫌事大。
“哟,养小娃娃呢!”
说完便哈哈一笑,看见宋缇锅底黑般的脸,更是笑的开怀,揽过小弟的肩膀大踏步走去了餐厅。
宋缇觉得自己做厨子以来,心气儿都不顺,归根结底都是被这帮猪桶子给气的。
阿仁走了还给他留个小麻烦,好在省心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