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你叫我什么?(1/2)

“你……你……”白海棠脸色煞白的看着唐水晶,忽然咬了咬牙,推开趴在她肩头哭泣的温安安,“噗通”一声跪在了唐夜溪脚下,“我求你!”

她跪在唐夜溪脚下,仰脸看着唐夜溪,悲愤说:“我求你,可以吗?我这个当奶奶的,跪下来求你,求你放安安一条生路,让安安留在温家,不要让温家因为你,家宅不宁,子孙流散,可以吗?”

“姨妈,你这是干什么?”

“奶奶,你快起来!”

“奶奶,你别这样!”

温明远和温玄阳兄弟四个,连忙围过去,想要扶她起来。

“你们走开!”白海棠用力将温明远父子几人推开,仰脸看着唐夜溪:“算我求你,可以吗?我保证,就算安安留下,也不会挡你的路,影响你的荣华富贵,她搬去老宅和我住,我养她,行吗?”

她做出一副大义凛然,受迫害至深的样子,就仿佛咄咄逼人,不依不饶的人是唐夜溪一般。

事情发展到现在,唐夜溪倒是真的觉得有些棘手了。

如果温家人对她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倒是好办了。

温家人爱怎样怎样,她只管做她想做的事就行了。

可眼下是,温明远是将她放在心上了的。

温玄阳也开始站在她的立场,替她说话了。

还有……她亲生母亲,唐水晶。

她能看得出来,所有温家人中,最把她放在心上的,是唐水晶。

这大概就是母亲和父亲、兄长的不同。

母亲才是真正孕育过孩子的人。

当年,在唐水晶腹中孕育了十个月的是她,不是温安安。

都说儿女是从母亲心尖上掉下来的肉。

从唐水晶心尖上掉下来的肉也是她,不是温安安。

唐水晶对她的态度,和温家其他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

所有温家人中,只有唐水晶看向她时,眼中有浓稠的爱和用语言无法描述的心痛和怜惜。

唐水晶看向她的目光,是悔恨的、心痛的、小心翼翼的。

悔恨当年没有看好她,让她被唐玲珑换走。

心痛没能亲手将她养大,错过她二十多年。

小心翼翼的对待她、靠近她,唯恐哪里做的不好,让她厌恶反感了她这位亲生母亲……

那是真正将她放在心上疼的人。

她这人,不怕别人对她不好,就怕别人对她好。

对她好的人,太少。

所以每个对她好的人,都弥足珍贵。

别人对她哪怕只有一分好,她就忍不住想要还三分。

她舍不得对她好的人难过、为难。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

她左右为难了,忍不住看向顾时暮。

顾时暮却很淡定,一副胸有成竹,看好戏的样子。

见唐夜溪看过来,他笑笑,伸手虚扶住唐夜溪的腰肢,轻松写意的笑,“没事,她喜欢跪就让她跪,反正明天咱们两个都没工作,今晚睡再晚都没关系,咱们就站在这里等着,看她能跪多久。”

被母亲病危吓到,一整晚都没说话的温玄澈忍无可忍:“顾时暮,你别太过分!”

“阿澈,你闭嘴!”温明远呵斥了一声,闭了闭眼,屈膝在白海棠对面跪下,颤声说:“姨妈,求你不要再逼我了!报警是水晶的心愿,水晶现在还在加护病房里躺着,我不能违逆水晶的心愿……唐玲珑一定要抓,不抓,平不了水晶心中的怨恨……姨妈,你就当我不孝顺,我认打认罚,怎样都好,只求你不要再逼我了……”

“你……你……”白海棠气的身形摇晃,“明远,我、我辛辛苦苦将你养大,你就这样回报我吗?你老婆重要,我就不重要是吗?是不是也非要我去鬼门关转一遭,你才能放过安安?你是想逼我去死吗?”

“是我不孝……”温明远低着头,大颗的眼泪砸在地上,“姨妈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给姨妈赔命!”

“你胡说什么?”温老爷子气的狠狠一脚踹在温明远身上,“当年你妈去世,你生了一场重病,奄奄一息,你忘了是谁守在你的病床前,没日没夜的陪着你?你姨妈为了你们兄弟三个,一生没有生育她自己的孩子,将满腔心血全都灌注在你们兄弟三个的身上,如今,你们长大了,娶妻生子了,你们就把我们两个老家伙丢在一边了是吧?你的老婆孩子重要,我们两个老家伙活着就碍你的眼了,应该去死了是吧?”

“爸,您别这样说……”温明远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是我不孝……”

他只磕头,却不说放过唐玲珑,隐瞒温安安的身世。

此时此刻,温安安恨的眼睛都红了。

她觉得,她已经不认识她的父亲和哥哥们了。

奶奶都跪下求他们了,他们竟然还是咬死不肯放过唐玲珑,隐瞒她的身世。

他们的心是什么做的?

怎么比铁石还要硬?

温老爷子气的破口大骂,温明远一个又一个响头磕在地上,额头渗了血,染红了地面,却咬死不肯松口。

他不能让步。

他的妻子还在加护病房里躺着,他退缩了,等他妻子醒来,他怎么向他妻子交代?

如果是他妻子错了,他可以退让,他愿意给他妻子磕头赔罪。

可错的不是他的妻子,是他的父亲和姨妈。

他妻子想做的,不过是公开真相,要一个公道!

他不能让他妻子失望。

双方正僵持,顾时暮手机响了。

他取出手机看了一眼,回头看了顾秋雨一眼。

顾秋雨会意,转身朝外面走去。

顾时暮轻轻推了唐夜溪一下,微微俯身在唐夜溪耳边说:“去扶温董事长起来。”

唐夜溪虽然和他认识时间不长,但大概是这个男人不管遇到任何事,都胸有成竹、举重若轻的模样,让她特别信任他。

她下意识便觉得,这个男人不会做任何没有意义的事,不会说任何没有意义的话。

他突然说,让她去扶她生身父亲起来,肯定是心里有什么打算了。

她没有迟疑,冲顾时暮点了下头,走到温明远身边,蹲下身,扶住温明远一条手臂,“爸,我扶您起来。”

温明远愣住。

他猛的扭头看向唐夜溪,声音颤抖:“你、你叫我什么?”

唐夜溪看着他笑笑,“爸!”

这原本就是她的亲生父亲,没什么好矫情的。

以前不叫,是不确定温明远是否真心想认她。

现在,她确定了,温明远是真心想认回她这个女儿的。

温明远刚刚的举动,让她感动于温明远对她母亲的情深意重。

他是不是一个好父亲,唐夜溪还不能下定论。

但唐夜溪十分肯定的是,他一定是个好丈夫、一个值得女子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唐夜溪被他感动到了,在齿间缠绕过许多次的那个字,便轻而易举的叫出口了。

她叫的轻松,温明远却被深深的触动到了。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血脉传承的神奇之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爸”字,他已经听温玄阳几人叫过无数次了,可如今从唐夜溪口中叫出来,听入他耳中,却是全然不同的。

心弦颤动。

想将她拥入怀中,好好疼爱她。

他死死盯着唐夜溪,越看越发现,她长的像他妻子也像他。

这是融合了他和他妻子血脉的爱情结晶,是他和他妻子的骨肉!

他忍不住用力将唐夜溪抱入怀中,用力抱紧她,哽咽说:“溪溪,爸对不起你,爸对不起你……”

白海棠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僵硬了。

她以为,只要她跪下,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唐玲珑的罪行就会被隐瞒。

温安安就会被留在温家。

等唐水晶出院之后回来,就会看到温安安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日日戳她的心。

那个让她羡慕了半辈子的女人,后半生会过的比她还不如意。

可事情并没朝她所想的那个方向发展。

她跪在地上,温明远却像是把她给遗忘了,和唐夜溪抱在一起,在她眼前上演了一幕父女相认。

她想看到温明远妥协,违逆唐水晶的心思,包庇唐玲珑,留下温安安。

可她看到的却是,温明远宁可屈尊下跪,磕破了头,也要维护唐水晶的意愿。

她更嫉妒唐水晶了。

她比唐水晶到底差在了哪里?

为什么上天对她那么残忍,对那个女人却那般厚爱?

她悲愤欲绝,颤声喊:“温明远,你、你真的要逼死我吗?”

“这么想死?”顾时暮接过匆匆赶回来的顾秋雨手中的资料,翻看两下,扔在她和温明远中间:“这么想死,我送你一程好了。”

温老爷子怒喝:“顾时暮,你不要欺人太甚!”

顾时暮覰他一眼,对唐夜溪说:“溪溪,先扶温董事长起来,我有件事想和温董事长聊聊。”

唐夜溪握住温明远的手臂:“爸,先起来再说。”

温明远不想拂他女儿的心意,顺着唐夜溪扶他的力道起身。

顾时暮看着温明远问:“温董事长,调查溪溪和小初、小次的身世和过往时,我发现一件事,当时不以为意,见到白海棠女士后,却发觉意味深长……”

温玄澈最沉不住气,恶声恶气说:“顾时暮,有话你就快说,绕什么圈子?很有意思吗?”

顾时暮笑看他一眼,勾唇:“看几条疯犬吠来吠去,是挺有意思的。”

温玄澈气急败坏的抬手指向顾时暮:“你……”

温玄澄“啪”的打落他的手,皱眉:“今天吃的教训还不够吗?闭嘴!”

温玄澈想到九死一生的母亲,心脏痉挛了下,闭紧了嘴巴。

温玄澄歉意的看了顾时暮一眼:“顾少,您请继续说。”

他是做保密工作的,察言观色是他工作必备的能力之一。

他早发现了,顾时暮虽然看似忽而高冷忽然放荡,但他不做毫无意义的事,绝不会无的放矢。

他忽然在此时此刻聊起和他奶奶有关的事,就必定和今晚的事情有关。

顾时暮看了温玄澄一眼。

温家这四兄弟的性格,这一晚上,他了解的也算差不多了。

老大温玄阳稳重。

老二温玄景脾气火爆,话很少,能用动手解决的事情绝不逼逼,很难相信这样性格的一个人是做科研工作的。

老三温玄澄最细心,性情最温和,外形上是和温明远长的最像的。

老四温玄澈……呵呵,是个除了一张脸还勉强能看,其他一无是处的无脑白痴!

总的来说,这温家四兄弟……勉强还算过的去吧。

最起码,没有大奸大之徒,就算是最无脑白痴的温玄澈,要是非要他昧着良心夸一句,也能说他是重情重义,一片赤子之心。

他老婆有四个这样的哥哥,还不算太糟心。

打量完温玄澄,他将目光从温玄澄脸上移开,看向温明远:“温董事长,你还记得,你母亲是怎样去世的吗?”

他忽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所有人都觉得突兀,只有跪在地上的白海棠心脏哆嗦了下。

蹲在她身边,劝说她赶紧起来的温老爷子发现了,问她:“怎么了,海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白海棠慌乱摇头,“我没事……”

她心脏敲鼓,忍不住抬眼看向顾时暮。

他为什么忽然问这样一个和今晚的事情无关的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他是知道什么吗?

还是随口一问。

她忽然后悔今晚没有沉住气,非要替温安安强出头了。

她原本是想给唐水晶添堵的,结果,给唐水晶的堵没添上,她自己如今却骑虎难下了。

那位顾家的太子爷儿,还忽然提到了她姐姐的死……

“我当然记得我母亲是怎样去世的,”温明远说:“我母亲三十五岁那年,怀上了第四个孩子,因为算是高龄孕妇,怀相不稳,又不小心,摔了一跤,大出血了……”

他越说,声音越低,垂在身侧的手掌,渐渐攥成了拳头:“那时,我妈怀孕已经七个月了……因为她摔倒的时候,房间没人,发现的太晚了,不等送进医院,就……一尸两命,没能救回来……”

顾时暮挑眉看他:“温家家大业大,温董事长的母亲怀孕七个月了,家中怎么会没有佣人候着,听候使唤?”

温明远说:“有佣人候着,听候使唤,但我妈房间里没有,我妈的卧室在二楼,佣人在一楼伺候,我妈是在二楼卧室摔倒的,所以无人发现……”

向来沉得住气的温玄澄,此刻却有些沉不住气了,“顾少,不知您到底在意指什么?”

顾时暮看了温玄澄一眼,悠悠然说:“我的手下在调查溪溪和小初、小次的事情时,发现你们温家,当年伺候你们母亲的一个女佣,现在过得非常好,出身平凡的她,十几年前,忽然斥巨资和白海棠女士合开了一家私人会所,并且和白海棠女士,交往甚密……”

白海棠的瞳孔骤然紧缩,扶着温老爷子的手,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怒目瞪着顾时暮,怒声说:“顾时暮,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你在暗示什么?你是想污蔑我吗?”

顾时暮睨她,淡笑,“白女士,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急慌慌的跳出来了,怎么?心虚了?”

温明远不蠢,相反的,他还极聪明。

顾时暮稍微一点拨,他就知道顾时暮在暗指什么了。

他盯着顾时暮,声音颤抖的厉害:“你的意思是说……我妈的死,和我姨妈有关?”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一件事……”顾时暮并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提起另一件事:“刚刚,温老董事长责骂你时,口口声声说白女士为了照顾你们兄弟三个,一生没有生育她自己的孩子,是这样吧?我没听错吧?”

温明远点头:“是,你没有听错。”

也因此,他和他两个弟弟,特别敬重白海棠。

“但我的手下调查到的资料,不是这么说的,”顾时暮瞥了温老爷子和白海棠一眼:“我的手下查到,白海棠患有不孕症,在她嫁给温董事长之前,她就知道……”

他勾唇,看着温老爷子浅笑:“温董事长,白女士不是为了她三个外甥,不想生她自己的孩子,而是她患有不孕症,生不出来!不知这一点,温老董事长知不知道?你是不知道,被白海棠骗了,还是知道,故意配合白海棠的说辞,就为了让你三个儿子感念白海棠牺牲她自己,把一腔母爱全都给了你三个儿子的恩情?”

这问题戳心。

不管是哪个答案,温老爷子都会丢人。

前者说明他蠢。

后者说明他帮着继妻欺骗儿子。

温明远和温玄阳兄弟几个忍不住看向温老爷子。

温老爷子面皮抽搐,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不得不答:“我不知道。”

他看向白海棠,质问:“你为什么骗我?你不是说,家里已经有三个孩子了,你如果再生下你自己的孩子,你怕心有余力不足,没办法照顾好明远兄弟三个,你才决定不生吗?”

白海棠心慌意乱。

她没想到,事情会忽然扯到她身上。

早知道,她就不为了趁机捅唐水晶一刀,跑来温明远家,掺合这一脚了。

她没试图狡辩。

她怎么可能不想生她自己的孩子?

这些年,为了怀上她自己的孩子,不管是嫁给温老爷子之前还是嫁给温老爷子之后,她都没少看病吃药。

以前没人发现,是没人查她。

现在,秘密被顾时暮戳破了,她求医问药的证据有的是,一查一个准。

她狡辩也没用。

她低下头,捂住嘴巴哭泣:“哲哥,后妈难做,我这样说,只是为了让明远三个相信我是真心对他们好,让他们安心,我没有私心的。”

“你有没有私心,你自己知道,”顾时暮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轻笑了一声,“发现这两件事之后,我的脑海中就串起了一个故事……或者说,一件人间惨剧……”

“你住口,你别再说了!”白海棠颤声说:“就算我骗了明远他们,我也是明远他们的亲姨妈,我和明远兄弟三个血脉相连,这世上,除了哲哥,我和他们兄弟的关系最亲近、最疼爱他们,他们是我一手抚养长大的,我对他们视如己出,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你说几句闲言碎语,就能离间的!”

“既然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是我几句话就能离间的,你为什么不听一听呢?”顾时暮浅笑,“刚刚你不是说了?温董事长不答应你的条件,你就跪着不起来,你怎么起来了?你倒是继续跪啊!”

“你……你……”白海棠气的说不出完整的话。

她既生气,内心深处又充满了恐惧。

她是有秘密的人。

她的秘密,不能被外人知道。

她这辈子从没像此刻这样后悔过。

本来不关她的事,她为什么非要来看唐水晶的笑话?

现在好了,招惹了一个煞星,不知道待会儿他会说出什么要命的话来。

她身体摇晃了下,抬手抚住额头,靠进温老爷子怀中,“哲哥,我的头好晕……我……”

“白女士,撑着点,别晕过去了,”顾时暮兴味十足的笑看她,“就算你晕过去了,我的故事该讲还是要讲的,你清醒着,站在这里听,还能分辩几句,你要是晕过去了,被人送走了,我说什么,你可就听不到了。”

白海棠原本是装晕,现在听了顾时暮的话,是真要晕过去了。

要被顾时暮给气晕了。

可顾时暮的话有道理,她真没胆子在这个要命的时候晕过去。

她靠在温老爷子怀中,含泪看着温明远说:“明远,我是你亲姨妈,你是我一手抚养长大的,难道你就要看着一个年轻的晚辈,这样侮辱戏耍我?”

温明远向来孝顺,可这一次,他没有因为她责怪的话诚惶诚恐的维护她。

他盯着她,目光深的像海,眼底翻卷着惊涛骇浪。

她被温明远看的毛骨悚然,颤声问:“明远,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你不信姨妈,你信一个陌生人的鬼话?我今晚为安安主持公道,得罪了他,他故意说那些鬼话离间我们母子之间的感情,明远,你不要信他!”

温明远盯着她看了片刻,一言未发,转眼看向顾时暮:“顾少,我对你的故事,很感兴趣。”

“巧了,长夜漫漫,闲着也是闲着,我也很愿意把我想到的故事,讲给你们听。”顾时暮环着唐夜溪的腰肢,两人站在水晶灯下,郎才女貌,仿若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顾时暮嘴角勾着浅笑,声音若金玉相击,动听至极:“我想到的故事,是白海棠女士,爱慕她的姐夫……”

“闭嘴!你闭嘴!”白海棠大怒,急声喝止:“顾时暮,我年近五十,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

顾时暮轻笑,“好,我换个说法……有位年轻有为的男士,他的妻妹爱慕于他,只是碍于她的姐姐和姐夫夫妻情深,她只能将爱慕藏于心底……”

“顾时暮,你闭嘴、闭嘴!”白海棠恨不得冲过去,撕烂顾时暮的嘴。

顾时暮疑惑的咦了一声,疑惑看她:“怎么?白女士,难道在你姐姐尚在人世的时候,你就爱慕温老董事长?不然的话,我说的事,与你何干?”

温明远冷冷看了白海棠一眼,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他的母亲去世后,白海棠因为照顾他们,和他们的父亲接触多了,日久生情,和他的母亲尚在人世,他的姨母就觊觎他的父亲,与他父亲暗通款曲是不一样的。

前者,可以理解。

后者,是背叛。

“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白海棠再一次痛恨自己,今晚为什么要没事找事,出现在这里。

她明明过的好好的。

她的秘密藏的那么好,没有任何人发现蛛丝马迹。

今晚为什么她非要自寻死路,跑到这里来找死?

她恨不得时光可以重来,回到几个小时前,她今晚一定让家里的保镖把门看的死死的,不放任何人进去,她也绝不出来。

顾时暮笑笑,继续说:“妻妹爱上了姐夫,便看姐姐不顺眼了,可那时,她或许也没想让她姐姐死,她取而代之,因为她云英未嫁,她姐夫却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她并不想给他姐夫的孩子当后妈,可是后来有一天,她忽然发现,她有病,不能生育,她便打上了她姐夫的主意……”

顾时暮似笑非笑的看了白海棠一眼:“她不能生,她姐姐却生了三个,去给别人当后妈,当然不如给自己的外甥当后妈,她原本就爱慕她姐夫,她外甥与她之间又有血脉亲情,比较好培养感情……”

“你胡说、胡说、胡说!”白海棠再也忍不住,朝顾时暮冲过去:“你胡说八道,栽赃陷害,诬陷我的名声,我要杀了你!”

不等她冲到顾时暮身前,顾秋雨就鬼魅般出现在她身边,抓住她的手臂,反手一扭。

她惨叫了一声,被迫弯腰,站立不稳,跪倒在地。

顾时暮没停:“某天,她终于动手了,她趁怀有身孕的姐姐独自在房间,她想办法让她姐姐摔倒在地,流了一地的血,她不但没替她姐姐叫救护车,还捂住了姐姐的嘴巴,不让她的姐姐喊人救她……”

“你胡说,胡说!”白海棠用力挣扎,哭喊着说:“姐姐是自己摔倒的,和我无关、和我无关!”

顾时暮居高临下看着她,“她以为,她的所作所为,神不知鬼不觉,她姐姐死后,一了百了,没人知道她做过什么,可天网恢恢,她没料到,她的所作所为,被一个叫崔欣彤的佣人发现了,那个叫崔欣彤的佣人用这个秘密要挟她,她没办法,先是给了崔欣彤一大笔钱,稳住了崔欣彤,后来,她终于如愿以偿嫁给了她的姐夫,在她姐夫家中站稳了脚跟,可崔欣彤胃口大了,一次又一次向她要钱,她怕她暗地里和崔欣彤往来,迟早会被人发现,事情会败露,所以,她干脆以和崔欣彤投缘,崔欣彤有能力,她欣赏崔欣彤为借口,和崔欣彤合开了一家私人会所,正大光明的给崔欣彤钱,封崔欣彤的口……”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白海棠拼命摇头,哭着大喊:“哲哥,明远,你们相信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他是在报复我为安安主持公道,他是在恶意报复我,你们相信我,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过,我真的没有做过!”

“你做没做过,很简单,”故事讲完了,顾太子爷儿神清气爽,语气格外的轻松:“让人把崔欣彤弄来,问问她,或者查查崔欣彤名下的那家私人会所的帐,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浅浅的勾着唇角,低下头去看白海棠:“崔欣彤的会所入不敷出,你投了大笔的钱进去,一点回报都没有,崔欣彤拿着你的钱,在世界各地买房子买商铺,她老公和她儿子开的车,比你们温家几位正牌少爷开的车还要好……”

他轻笑了声,“你怎么好意思说你没有的?如果你什么都没做过,你为什么对崔欣彤那么好?她是你亲闺女?还是你是散财童子,喜欢给人撒钱玩?”

“她、她帮过我……”白海棠声音颤抖的说:“有一次,我、我差点被车撞到,她救了我,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钱哪有我的命值钱?她救过我的命,我给她多少钱都是应该的!”

“哦?她救过你的命?”顾时暮挑眉看她:“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有证人吗?”

白海棠张口结舌。

她和崔欣彤之间的纠葛,越少人知道越好,哪有什么证人?

温文哲这边,她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她差点被车撞了,有个以前在他们家做过佣人的小姑娘推了她一把,救了她,她想和那个小姑娘一起开家店,报答那个小姑娘。

温家有的是钱,温文哲对她十分大方,她手头有钱,这点小事温文哲根本没放在心上,关切的询问了几句,知道她没被撞伤之后,就让她自己看着办。

此后,她极少在温文哲面前提起过崔欣彤。

她以为,这个秘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被岁月掩埋,直到她和崔欣彤百年之后,被她和崔欣彤带进棺材,永生不见天日。

她无论如何没想到,她只是出于对唐水晶的嫉妒,来温家看一场唐水晶的笑话,就翻出了她最要命的秘密。

她张口结舌许久,终于想到了说辞,痛哭着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和欣彤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他非要扯些莫须有的罪名,他、他这是想逼死我……”

她哭的满脸是泪,肝肠寸断,温老爷子和温明远却一点触动都没了。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

以前从没怀疑过,是因为白海棠是他们最亲近的人,他们信任白海棠。

现在,他们知道了白海棠明明没有生育能力,却谎称她是为了温明远兄弟三个不肯生育她自己的孩子在先,消磨了温老爷子和温明远对她的信任,在温老爷子和温明远心中埋下了怀疑她的种子。

再然后,顾时暮说出了她和崔欣彤之间交往的种种异常。

由不得温老爷子和温明远不怀疑。

温老爷子敬重她,是因为温老爷子爱重发妻。

温明远和唐水晶的爱情,就如同他和他妻子的翻版。

他和他妻子也是从小相识,青梅竹马,感情笃厚,生了三个孩子,还热乎的像是新婚的小夫妻。

然后,他们怀上了他们第四个孩子。

他妻子没去世之前,就如同这世上众多的幸福的小家庭一样,他每天都过着简单却幸福的生活。

工作忙碌,家中却有与自己灵魂契合的娇妻,聪明可爱的爱子。

只要想到妻子、孩子,他身上就有使不完的力气,浑身就充满了干劲。

可后来,他妻子去世了,就像带走了他一半的世界。

他的世界没了欢笑,没了光明,只剩下了寂寞和黑暗。

后来,因为白海棠总来照顾他三个儿子,他有次喝醉了酒,把白海棠当成了他妻子,和白海棠有了肌肤之亲。

他能看出白海棠对他的爱慕,他的三个孩子也确实需要人照料,于是,当他试探着说出他愿意对白海棠负责,而白海棠点头答应之后,他娶了白海棠,做他的妻子。

开始时,他的确抵触白海棠,不想让白海棠生下他的孩子,他怕白海棠生了她自己的孩子之后,亏待他和他发妻的儿子。

可后来,他渐渐和白海棠之间有了感情,他怜惜白海棠,就暗示白海棠,让白海棠生一个她自己的孩子。

白海棠却说,她嫁给他,已经对不起姐姐,对姐姐过意不去,她不能再和他生孩子,分走她姐姐的儿子们的父爱。

她说,亲外甥和亲儿子是一样的,这一生,温明远兄弟三个就是她的亲生儿子,她会待温明远兄弟三人视若己出。

她承诺了,也的确做到了。

这些年,她始终没有孕育她自己的孩子,对温明远兄弟三人也的确关爱有加,视如己出。

因为这个,他敬重白海棠,也不允许温明远兄弟三个对白海棠有丝毫的忤逆不孝的行为。

可今天,他才知道,都是假的。

白海棠不是因为嫁给了他,愧对他妻子,不想生孩子,而是生不出孩子。

她一直在求医问药,治疗她的不孕症,只是一直没有治好而已。

他和白海棠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朝夕相处这么久,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心目中温柔善良的白海棠,是那么虚伪、心机城府那么深的一个女人。

他用复杂的目光看着白海棠,觉得他和白海棠虽然相识那么久了,还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他却从没真正的认识过她……

比起温老爷子复杂的心情,温明远的感情更直白。

温老爷子对白海棠或许还有爱有恨,可亲生母亲是在温明远的生命中无可取代的角色。

白海棠对他再用心、再好,也比不过他的亲生母亲。

他亲生母亲去世时,他已经十多岁,已经记事了。

白海棠看似尽职尽责浮于表面的疼爱,和他亲生母亲对他们兄弟发自内心的喜欢和疼爱是不同的。

作为姨母、后母,不能太过苛求,白海棠是合格的。

可是,那仅仅是对一个姨母、后母而言。

与一位亲生母亲相比,白海棠所付出的感情,浅显得就像雨后遗落地上的积水。

温明远永远记得他的亲生母亲看他们兄弟三个的表情,就仿佛他们是世上最珍贵最讨人喜欢的宝贝。

他们兄弟三个,不管谁磕一下碰一下,或者头疼感冒打声喷嚏,他们的母亲就会嘘寒问暖,紧张不已。

那是真的关心,恨不得以身相代的关心,而不是白海棠那种为了体现她对他们的关心和疼爱,而特意表现出来的关心。

他一直以为,他的母亲,是因为意外去世的。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他的母亲极有可能不是死于意外,而是死于算计。

而害死他母亲的人,有可能是他们的姨母。

害死他母亲的原因,是她爱慕她的姐夫,而且她不能生。

嫁给她的姐夫,丈夫有了,儿子也有了,两全其美……却丧心病狂!

他死死盯着白海棠,眼中翻卷的已经不是风暴,而是疯狂的恨意。

白海棠被他看的毛骨悚然,拼命冲他摇头,“明远,你相信姨妈,姨妈真的没有害死你妈妈!你妈妈是姨妈的亲姐姐,我和你妈妈姐妹情深,我又不是畜生,我怎么可能害死自己的亲姐姐?你不要听顾时暮编故事,他所有的话都是信口雌黄,故意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污蔑陷害我,他一点证据都没有,你不要相信他的话!”

顾时暮轻笑,“和你有杀母之仇的又不是我,讲故事的兴趣,我有,至于寻找证据,我相信,温董事长比我感兴趣!”

他环着唐夜溪腰肢的手臂上移,搭上唐夜溪的肩膀,“溪溪,时间不早了,小初和小次在晚风他们怀里躺着睡,的确不如在床上睡的舒服,不如,我们回客房?”

虽然相识不久,但对这位顾家太子爷儿的恶趣味,唐夜溪却算是深有领教了。

这位顾家太子爷儿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搞的别人水深火热,然后他就神清气爽了。

她就像是纵容唐小初和唐小次一样,好笑的轻轻摇摇头,又点了点头:“好,我们去休息。”

温玄阳看看温老爷子,又看看他的父亲,低声嘱咐温玄景和温玄澄几句后,他走到顾时暮和唐夜溪身边,“溪溪,顾少,我送你们去客房。”

唐夜溪冲温玄阳笑笑,微微颔首:“有劳了。”

她这样客气,温玄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温和说:“自家兄妹,不用这么客气,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是这里的主人,等你以后熟悉了,你自己想去哪里都可以。”

唐夜溪笑笑,微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温玄阳把顾时暮和唐夜溪带到客房门口。

顾时暮从顾晚风手中接过唐小初,唐夜溪从顾惊雷手中接过唐小次。

两个小家伙儿几十斤重,几个保镖今晚轮流抱他们,倒了几回手,几个小家伙儿硬是睡的死沉死沉,一次也没醒。

顾时暮亲亲怀中的大儿子,忍不住笑着对唐夜溪说:“以前听人说,小孩子睡着了打雷都不醒,被人抱走了都不知道,一直以为是夸张的说法,今晚才知道,原来是真的。”

“嗯,”唐夜溪轻笑着说:“不过小孩子很敏感,身边有熟悉的人他们才会睡的很沉,身边没人,他们比较容易醒。”

“原来是这样!”顾时暮低头看看怀中的唐小初,忍不住又亲了下,“我刚刚还在想,以后一定得把儿子们看好了,免得他们睡觉得时候被人偷走,原来不用担心吗?”

温玄阳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此刻这位顾家的太子爷儿,和刚刚在客厅中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霸气全开的气势完全不同。

他垂眸看着怀中的唐小初,眼中满是疼爱呵护,目光柔的沁出了水光。

温玄阳忍不住有些诧异。

他一直以为,顾时暮和唐夜溪、唐小初、唐小次在一起,是因为唐小初和唐小次身世的原因。

顾时暮照顾唐小初和唐小次,是不想顾家的血脉流落在外,是在尽他的责任。

可此刻看到顾时暮看唐小初的目光,他却发现,他错了。

顾时暮对唐小初的感情,不是简单的责任,而是有了真感情。

唐夜溪想到了那次半夜里,邢佩珍要偷走小次的事,轻声说:“还是小心些好。”

顾时暮看着怀中睡着了却更招人喜欢的唐小初,点头,“你说的对,我儿子这么可爱,一定很多人想偷!”

唐夜溪:“……”

什么他儿子?

那分明是她儿子好吗?

这位顾家太子爷儿的性格真的很……跳脱。

一会儿高冷一会儿逗逼的,可以随时无缝切换……简直了!

她摇摇头,懒得和他争论,抱着唐小次看向仍站在门前的温玄阳:“温总,我这边没事了,您去忙吧。”

她客气又疏离的态度,让温玄阳心里难受的像是百爪挠心一样。

“溪溪,我说过了,我们是自家兄妹,别这么客气,”他忍不住说:“以后别再叫我温总了,叫我大哥,能找回你,大哥很开心。”

唐夜溪笑笑,从善如流:“大哥。”

叫声大哥而已,在路边问路或者求助,她还会管路人叫大哥、大姐呢,没什么为难的。

唐夜溪叫了,温玄阳心里却更痒了。

他又不傻。

他听的出来,唐夜溪这声大哥叫的毫无感情,一点诚意都没有。

他有些失落,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矫情。

他没对唐夜溪付出过当哥哥的感情,又凭什么要求唐夜溪发自内心的把他当成兄长呢?

这不是双标吗?

他暗自鄙夷的啐了自己一声,冲唐夜溪笑笑,“时间不早了,你和妹夫早点休息,明天见。”

妹……夫?

唐夜溪下意识看了顾时暮一眼。

顾时暮正低着头在看怀中的宝贝儿子,似乎没听见。

她松了口气,冲温玄阳笑笑,“你也是,晚安。”

她不笑的时候,清绝冷艳,好像她这个人很难接近,笑起来,却如冰雪消融,温暖灿烂,美的令人目眩神夺。

温玄阳自认见多了俊男美女,已经很少因为颜值动容了,却仍旧被唐夜溪的笑颜晃了下目光。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他这亲妹子可真美!

不但美,而且性格也好,不卑不亢,气质清雅,气度从容,有脑子有胆识,听说身手也好,难怪能拿下以前他只在传说中听说过的顾家太子爷儿!

一晚上的相处,让温家大少爷温玄阳对唐夜溪的好感度以火箭一般的速度直线飙升。

他发自肺腑的关切的叮嘱了唐夜溪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唐夜溪也察觉到了他态度的变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时,笑容真切了许多。

多几个真心喜欢她、疼爱她的亲人,总比多几个仇人让她心情愉悦。

看着温玄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她抱着唐小次回到房间。

两个孩子睡的又香又沉,唐夜溪不忍心把他们叫起来洗澡,决定凑合一晚,明天早晨再让他们洗。

她找到浴袍,想进浴室洗澡,想到了顾时暮,回头看他:“你……”

趴在床边看儿子的顾时暮,抬头看她,瞥见她怀中的浴袍,会意:“我去隔壁洗。”

“好的,”唐夜溪笑笑,“晚安。”

顾时暮:“晚安。”

唐夜溪转身进了浴室,关门,锁门、洗澡。

半小时后,她吹干头发,换掉浴袍,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出门便看到了穿着浴袍躺在两个孩子身边的顾时暮。

唐夜溪:“……?”

顾时暮手肘撑着床,侧身半躺在床上,面朝两个孩子,“我怕你洗澡洗太久,小初和小次身边没人,会害怕。”

“哦……”唐夜溪走到床边:“谢谢你。”

“不客气,”顾时暮说:“小初和小次也是我儿子,照顾他们,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和我说谢谢。”

“好,我知道了。”唐夜溪点头应了声,看着顾时暮。

顾时暮见唐夜溪一直盯着他看,问:“还有事?”

唐夜溪:“……”

大哥,什么叫还有事?

已经凌晨快三点了,难道您不该回您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看看唐小初和唐小次,低声说:“我看着他们就行了,你去睡吧。”

“小次抓着我的手。”顾时暮低头看向他的手。

唐夜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果然,唐小次的小爪子握着顾时暮的大手,小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睡的可香。

“没事,”唐夜溪笑笑,“你把手抽出来就行了,他不会醒。”

“我舍不得,”顾时暮垂眸看着唐小次,眼中满是温柔宠溺:“我还没陪我儿子睡过觉。”

唐夜溪:“……”

那……她去睡客房?

可……怎么这么别扭呢?

以后习惯了这种模式,她被挤走了,顾时暮潜移默化的把小初和小次占为己有怎么办?

这样一想,她打了个激灵,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起睡吧,”顾时暮指了指两个孩子的另一侧:“床大,你们睡孩子另一边,明天早晨他们醒来,看到他们的爸爸妈妈一起陪他们睡觉,他们一定高兴。”

唐夜溪:“……”

一、一起睡?

见她惊讶的瞪圆了眼睛,顾时暮失笑:“放心,我什么都不做。”

唐夜溪:“……”

这不是做不做什么的问题,而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躺在一张床上……

“我们领证了,是合法夫妻了,以后为了孩子,更亲密的事情都要做,你怕什么?”顾时暮挑眉看她。

唐夜溪:“……”

更亲密的事?

比同处一室,睡在同一张床上还要亲密的事?

是什么?!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过来睡,我要关灯了,”顾时暮在唐小次的左侧躺好。

唐夜溪下意识走过去,在唐小初的右侧躺下。

顾时暮关了灯。

床很大,中间隔了两个孩子,顾时暮好像确实做不了什么。

有了两个孩子的间隔,顾时暮的存在感也变的弱了一些,唐夜溪原本因为紧张而急跳的心脏渐渐跳的平稳。

很晚了,可她却睡不着。

今天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显得特别的漫长。

各种事件在她脑海中走马灯一样闪过、重演,让她越想越精神,一点睡意都没有。

许久之后,顾时暮轻声问:“还没睡?”

“睡不着,”唐夜溪说:“你也睡不着?”

“嗯,”顾时暮侧身看着唐小次模糊的小脸儿:“第一次陪孩子们睡,感觉……很新奇,总想看着他们。”

眼睛便总是闭不上。

他笑笑,“我还是第一次和儿子们一起睡觉。”

唐夜溪不知道她该说点什么。

过了很久,她才说:“对不起……”

“对不起?”顾时暮失笑,“你对不起我什么了?”

唐夜溪说:“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把小初和小次带到这个世上,让你……错过了五年他们成长的时光……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莫名奇妙成了一个父亲,现在,还要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其实你什么都没做过,是被我连累的……”

“那也怪不着你,”顾时暮说:“要怪只能怪我爸,一大把年纪了,想一出是一出,一点都不考虑后果。”

他话是埋怨的话,语气中却满是孺慕亲昵。

唐夜溪忍不住扬了扬嘴角:“你和你爸感情真好。”

“是咱爸,”顾时暮纠正说:“既然决定了做戏,就要做全套!小初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你入不了戏,小初就会看出我们是假夫妻。”

他顿了下,“也不算假夫妻,毕竟结婚证是真的,那咱们这叫什么夫妻?aa制夫妻?有名无实的夫妻?搭伙过日子的夫妻?合作伙伴?”

“……”唐夜溪头疼。

“等以后你有了喜欢的女孩儿,我们可以和平分手,”唐夜溪强调,“除了小初和小次,我什么都不要。”

“我也想要小初和小次,”顾时暮叹息:“看来我们想分手,很难。”

唐夜溪坐起身,看向顾时暮:“别的我都可以退让,小初和小次是我的底线,只要我活着,我绝不让任何人把小初和小次从我身边带走。”

“你别这么紧张,”顾时暮伸手朝她的方向按了按,“躺下,睡觉。”

唐夜溪:“……我希望你能永远记得这一点,不要和我抢小初和小次。”

“好,我答应你,”顾时暮说:“如果我以后喜欢上了别的女人,想和你分手,你可以带走小初和小次。”

唐夜溪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躺回枕头上,“谢谢。”

顾时暮笑笑,没有说话。

此刻,是唐小次小小的手指握着他的手,而不是他在牵着唐小次的小手。

这种感觉,很新奇。

是一种……被依赖、被需要的感觉。

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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