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眼睛一亮,以为他要说手表的事,结果却听——
“县里哪有干洗店?”
“干、干洗店?”张北被他话题跳的,懵了几秒。
倒是李松,扭头回答:“很多小区门口都有。”
张北勾着脑袋:“枭哥,你要洗衣服吗?”
江枭又跟没听见似的,从沙发里站起来:“走了。”
张北直挠头,想着自己哪惹他生气的时候,李松悄悄问了句:“北哥,你和枭哥怎么回事?”
张北一个冷眼扫过去:“枭哥刚还跟我借车开,你没看见?”
李松两个肩膀埋下去,闷头不说话了。
八点多的清挽镇,人影稀梳,几条街也就江枭那栋两层小楼和街尾两个早餐铺开了门。
还没走到家门口,江枭就看见了那八十公分长,四十公分宽的红色小毯。
双脚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后,江枭才继续往前走。
店门开着,陆知鸢正坐在茶桌前,桌上的玻璃水壶冒着缕缕白汽,江枭扫了两眼,那个盛着茉莉花的玻璃花瓶不见了。
门口的人影让低头看手机的陆知鸢抬头,见是他,陆知鸢又把头低了回去。
还在生气!
江枭轻嗤了一声气音,走过去,圆润的食指指尖在桌面上嗑出沉闷的一声响。
陆知鸢抬头看他,眼神询问,但没出声。
“市里太远了。”
陆知鸢皱了点眉,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江枭垂着眉眼看她,语气不冷也不热:“县里去不去?”
陆知鸢看了他几秒,视线收回的前一秒,她说:“不用了,我坐公交车就可以了。”说完,她低头,食指和中指在屏幕上缩小又放大。
江枭这才注意到她在看导航。
之前让他带她去,他没答应,不高兴。
现在他都主动开口了,她又拿劲了。
江枭没好气地盯着她头顶漂亮的漩涡,看了一会儿,又嗑了下桌面。
“到底去不去?”
陆知鸢又抬头看他,深琥珀色的瞳孔里,映出江枭那张别别扭扭的脸。
意识到他的好心,陆知鸢心里闪过一点不忍,其实不止是觉得面前这人莫名其妙,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张阿姨都说过他是个怪人了,那她还和他有什么好计较的。
可想到自己没招他没惹他的,却平白无故落他一句“小气”,陆知鸢还是觉得心里疙疙瘩瘩不舒坦。
从小到大,还从没人说过她小气,他是第一个。
陆知鸢脸色柔了几分下来:“真的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坐公交可以的。”
江枭突然勾了点嘴角,意味深长的表情下,眸光微敛:“你确定?”
陆知鸢没说话,一双水润润的眼睛揣测着他的表情。
江枭被她看的喉咙上下一滚,故作的表情刚想收回来,就听她声音带出几分轻颤:“扒手很多吗?”
早上张平慧跟她说,如果真要坐公交车的话,身上尽量不要带钱,也不要戴什么值钱的首饰。
江枭没坐过去县里的公交车,但也有所耳闻。
“你不是要拿衣服去洗?”他斜着一边的嘴角,笑了声:“空手下车都说不定。”
陆知鸢:“”
江枭给了她一记【你自己好好琢磨】的表情,转身走出后门。
然后就看见原本摆在茶桌上的花瓶被放在了菜园边的石阶上,??x?空空的,里面的茉莉花没了。
带着好奇,他走过去,刚弯腰想把花瓶拿起来,陆知鸢从后门走出来。
“江枭。”
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江枭先是扭头,而后缓缓直起腰。
陆知鸢小步走过来,两手绞在身前,一如既往的软调子:“你是要去县里办事吗?”
“不然呢?”难不成说不想被她说小气,专程带她去的?
陆知鸢抿了抿唇,刚想说声谢谢——
“去的话就把衣服拿着,不去的话我就自己走了。”
他说的好像很急,陆知鸢来不及多想,忙说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