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齐阳殿又来了一人,正是今日答应来给太后解闷的江洛瑶,她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爹爹和摄政王都在,顿时感觉很是亲切。
问安过后,太后给她赐了座。
盛玦见她来,方才的郁气瞬间少了很多,他借着喝茶的空档一眼一眼地瞧向她,越看越觉得心中欢喜……
“咳咳咳。”岳昌侯轻咳几声,“不经意”地瞧了盛玦一眼。
盛玦放下茶盏,默默收回视线。
他心想,岳昌侯真是个难缠的人,以前自己与他共事,怎么就不知道他如此吹毛求疵呢。
真是瞎了眼,蒙了心。
盛玦还记得,在江洛瑶还没被送来王府的时候,岳昌侯的性格脾气简直不能再好,为人宽仁大度,持正不阿,不会为了任何私情而做出糊涂事,自己与他合谋共策,简直不能更舒心了。
现在好了——
岳昌侯自从把女儿送来,整个人都变了。
成天不是揶揄自己就是挤兑自己,要不是看在往日的面子上,他怕是早和自己撕破脸了。
他俩之间有种无声的较量,气场相悖,显得剑拔弩张的。
一旁的太后都瞧在了眼里。
江洛瑶来了以后,这俩人身上的火气味儿更重了,看来其中是有一定说法的。
太后仔细思量了一下,想起来了——前不久好像徐世子因为惹怒了摄政王,所以自个儿把自个儿给吓疯癫了,而徐世子又有意于岳昌侯之女江洛瑶……
难怪。
难怪岳昌侯看摄政王不顺眼,原来都是因为这档子事儿了。
太后无奈地笑了笑,又想起曾经摄政王来齐阳殿时,江洛瑶那丫头也在,她看起来很畏惧对方,而摄政王也没好好和她说个话,起身就冷漠地走了。
倒也是,天下的贵女,好些都是畏惧盛玦的,这也是人之常情。
此时,太后看向江洛瑶,果然发现对方正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样子确实有点怕摄政王。
“来哀家身边坐。”太后担心她不自如,便主动招招手,把人牵过来,“不要怕,哀家在这里呢。”
江洛瑶应了一声,乖顺地帮太后剥橘子去了。
场上气氛有些许沉默,岳昌侯和摄政王都一起瞧着江洛瑶的方向,两个人明明坐得较近,却恨不得离彼此千里远。
太后被这股子沉闷气懂得更无聊了,她道:“都这么安静做什么,来,都说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盛玦突然用指节敲了敲桌几,弄出了点儿动静,吸引了江洛瑶的目光。
江洛瑶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摄政王慵懒地支着颐,一双深情的桃花目里全是笑意,指节有意无意地插过下颌线,犀薄的唇隐藏着诸多笑意。
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每次对方用这种眼神看人,准没什么好事。
也不知道摄政王近日是怎么了,每天回到广华殿后,就爱凑过来叫自己摸摸他的脸庞,不摸还不行,不摸就和自己闹脾气。
江洛瑶颇有些无奈,只能溺着他这些小习惯。
她也没有听说过世界上有谁有这种爱好,居然爱被人摸脸。
谁能想到呢,在外深俊肃穆的摄政王,回到屋里时,还会腻在人身边求着摸摸他脸颊。
江洛瑶无数次被他强行扣着掌心,放到他面颊上,又在他专注的目光中,安抚似的摸摸他。
此刻,再看他这幅神情,江洛瑶就知道他心里又在想什么了。
唉。
幼稚。
江洛瑶不想回他眼神,便假装没看见地偏开视线。
——不熟,勿扰。
一旁的太后看到盛玦这样看人,心说难怪江洛瑶畏惧他,他假笑着看一众朝臣时,朝臣们都得跪一排,没人能不怕他这种眼神,越是假意和缓,到时候下手越狠厉。
“别吓着她了,王爷好歹也是长一辈的,不该这样吓小姑娘,姑娘家啊,不禁吓。”太后出声,护着江洛瑶,“哀家还在这儿呢。可不能让你欺负姑娘家。”
盛玦:“……”
自己怎么就成了长一辈的了?
岳昌侯也在一边冷笑:“是啊,王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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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秋的时候, 小皇帝离开万和园,随行的百官也跟着回了京城。
钿车骄马一路萦回入了暮霞,侯府车马也隐在长队里,随着回了府。
摄政王是最忙的, 大小事宜都得他管, 因此盛玦也没有注意到, 江洛瑶的车马竟被岳昌侯给送回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