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周遭的百姓仿佛在刹那间恢復了记忆,接连出口大骂沈家,市井的糙话,本就难听,沈甄一忍再忍,终究还是红了眼睛。
父亲明明是含冤入狱,她却一句也不能辩解。
陆宴心口顿时一紧,不由蹙眉看向沈甄。
见她眼眶通红,惊堂木“啪”地一拍,还未喊一声肃静,聒噪声便戛然而止。
男人那双严肃又薄凉的眼睛落在孙宓身上,“去年十月?十月的哪一天?你可有沈甄曾去找过你的证据?”
孙宓一顿,小声道:“时间久远……”
陆宴直接打断道:“无凭无据之事,你也敢放到公堂之上来讲?”
宋景文衝孙宓摇了摇头。
孙宓闭了嘴。
“杨大夫,验物证。”陆宴道。
杨大夫验过物证后,当场说明了毒性,宋景文在一旁呼喊道:“用胭脂水粉毁人容貌,这是何等恶毒的心思!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陆宴冷嗤道:“宋先生,今儿这案子,是你判,还是本宫判?”
宋景文脸一红,忙躬身道:“鄙人不敢。”
见此,门外的孙旭同鲁参军悄悄道:“咱们陆大人现在审案子,火气都这么大了?”
鲁参军摇了摇头,“陆大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别不是同那位宋先生有过节吧……”
孙旭扬起下巴,摇头道:“得了,我还是走吧,这一会儿要真的行了刑,你说我拦不不拦?”
鲁参军看了看他,“孙大人真能置身事外?”
“求情这种事,有一回就有二回。你待会儿同陆大人说一声,就说我也犯了心疾,需要回家静养,先走了。”
这案子的始末孙旭不好说,但凭借多年断案的经验,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他无奈地谈了一口气,心道:此事若能给孙家长个教训,也是好的。
半晌过后,开始请人证。
王蕤缓缓走上来,一一说明后,陆宴开口道:“作伪证乃是坐赃罪,按照晋律,轻则五十个板子,重则一年徒刑,你可知晓?”
这些王蕤早有准备,毫不犹豫就点了头。
陆宴叫人当场审讯王蕤。
官府辨别口供真伪,一般都要用采用五听之法。所谓五听,便是辞听、色听、气听、耳听、目听,司法参军会通过观其出言、察其颜色,观其气息。观其聆听,观其眸子视来判断,这口供是否能用。
然而这些套路,宋景文可谓是一清二楚,所以,王蕤十分顺畅地就通过了审讯。
司法参军回头道:“暂无伪证之嫌。”
孙宓暗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