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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日头从一个窗,跳到了另一个窗户。

撂笔之时,一身的疲惫随之涌来。

天色昏暗,风声簌簌,雨滴坠在了高低不平的条石路上。眼下已是到了散值的时辰了。

陆宴摘下了乌纱帽,阖上了卷宗,起身,出了京兆府的大门……

马车停在狴犴石像旁,弯腰之前,杨宗率先开了口,“主子。”

陆宴眉头一蹙,“怎么了?”

杨宗轻咳了一声道:“方才,长公主派人传话来了。”

“说什么了?”

杨宗心里是一万个不想传这话,但奈何长公主那边吩咐了,要他必须把这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主子跟前儿……

遂只能硬着头皮道:“长公主说,您今儿若是不回国公府,那今生也别回去了。”

靖安长公主那干柴脾气,陆宴自然是知晓的,他今日若是敢不回去,明日“一把火”便烧到京兆府来。

思忖之后,当晚便回了国公府。

果不其然,刚走进肃宁堂,便见到了靖安长公主的身影。

长公主坐在他门前的亭中慢悠悠地喝茶,显然,是在等他。

陆宴从杨宗手中接过油纸伞,径直走过去,坐到了靖安长公主面前,唤了一声母亲。

靖安长公主纤细的玉指在杯盏的边沿来回滑动,提唇幽幽道:“你还知道回来呀。”

陆宴背脊挺直,一本正经道:“让母亲忧心,是儿子不孝。”

淅淅沥沥的雨声骤急,劈劈啪啪地打在了转瓦上,四周的风都夹杂了一丝寒意。

“嗬”长公主轻笑一声,“不怪你,平康坊里那位头牌姑娘把你的魂勾走了,不记得尽孝,也是常情。”

长公主怒到极致时,说起话来贯是这样夹枪带棒的。

陆宴心里清楚,一旦在外面住久了,长公主早晚会起疑,于是一早便将平康坊里那位云枝姑娘记在了他的名下。

他人虽不去,钱倒是没少花。云枝乐得清闲,老鸨守口如瓶。

见他不答,长公主又道:“她叫云枝?”

话音一落,陆宴的嘴角便带了一丝笑意。那周身上下散发着的柔情,一看便知,是在声色犬马的粉黛瓦舍里沉沦过的模样。

“母亲去找她了?”陆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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