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一眼手机。
给楼阮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会议前发的,问她今天想吃什么。
四十分钟的小会开完了,她还是没有回复。
谢宴礼垂着眼睛,轻轻蹙了眉。
每天这个时候,他都会问她想吃点什么小零食,她都会回复的。
会不会是,她怕打雷?
好像,有的女孩子会怕打雷。
小高跟在谢宴礼身后,还在低头说着工作,“您明天上午要见合作方,见完合作方后有个小会,中午要……”
谢宴礼沉默着把手机装回去,耐心听小高说完以后才转过身说,“今天下雨。”
“……嗯?是的,今天雨很大。”小高抱着行程表抬起头,他往外看了一眼,看着落地窗外的乌云和闪电,又补充了一句,“打雷闪电,好久没下这么大雨了。”
谢宴礼站在走廊上,头顶色温偏冷的灯光落在他昳丽又疏离的脸上,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拉松了些,但却一点不显蓬乱,他语气泰然自若:
“天气不好,提前下班吧。”
谢宴礼,你低头
虽然急着回家,但谢宴礼还是在公司附近的花店前停了车。
骨节分明的手指撑着雨伞,漫天大雨落在地上,他精致的眉眼仿佛都染上了雨水的湿意。
这个天气,除了他以外,没人来买花。
谢宴礼出来得很快。
他把花放在副驾驶上,手指落在了方向盘上。
因为下雨,今天的京北格外堵。
谢宴礼透过刮雨器看着前面几乎一动不动的车,缓缓拧眉,逐渐有些不耐起来。
他很少有这样不耐的时候。
坐在车上等了几分钟,前面还是一动不动,谢宴礼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拨了电话。
他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安静等着,直到听到忙音。
她没接。
谢宴礼沉了口气,原本是想再打一个,但前车动了。
他放下手机,随着长长的车队一起往前挪动,在一个岔路口拐进了商场停车场。
谢宴礼把车停在了停车场,抱着花撑伞下了车。
-
四十分钟后,谢宴礼回了家。
院子里的草地上落了一地的红色山茶花。
雨实在太大,谢宴礼身上湿了一大半。
他拾阶而上,挂着水珠的手指落在密码锁上,密码还没按完,那扇门便哗地一下被打开了。
一道白色的身影朝着他栽了下来。
院子里大雨倾盆,雨水落在山茶花树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谢宴礼提着黑色的雨伞,伞尖上的水珠不断往下滚落。
原本正在按密码的手下意识抬起来,揽住了朝着他栽下来的人,没让湿漉漉的雨伞碰到她。
他臂弯很宽,轻而易举就揽住了纤瘦的人。
谢宴礼定定站在门口,漆黑的眼瞳微缩。
他垂下眼睛,这才看清了她。
她穿着一件珍珠白色的真丝吊带裙,朝着他栽下来的时候,绸缎似的发丝齐齐下落,露出了背后雪白肌肤。
她双手抱着他的胳膊,形状好看的蝴蝶骨微起。
身后哗啦啦的雨声和心跳声重叠。
谢宴礼有些僵硬地揽着她,大脑运转都变得迟钝了起来。
直到抱着他胳膊的人抬起手,雪白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像小动物似地呜咽:
“谢宴礼……冷……”
她嗓音绵软,带着隐隐的醉意,搅得人心神荡漾。
这语调谢宴礼再熟悉不过。
那天她就是这样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