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濯突然笑了。
“难得郡主今日这般坦诚,承认自己是在非礼我。”
被倒打一耙,黎凝不可置信地一噎,愣愣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郡主还没看够?”裴濯眉梢一扬,好心提议,“不如咱们寻个好地方,我让郡主看个够?”
他这句话犹如一声惊雷落在黎凝耳边,把黎凝的脸烧得红透。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惊讶于裴濯的无耻和不要脸。
“你这个——”黎凝咬牙切齿道,“登徒子!”
这句话骂完,黎凝就双手提起裙摆跑了,跑了几步又觉得不解气,回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裴濯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到拐过弯消失不见,他才回去拿起上衣,给自己套上。
黎凝回到厅堂时候脸上热意还未完全消散,刚跑完气都还没喘匀,长公主见了,皱眉道:“天气这么热,你这是从哪来?还敢跑,也不怕汗湿衣裳。”
裴夫人便笑道:“阿凝在此处也插不上咱们谈话,我让人带她找小濯去了,他们同辈,该是比较聊得来。”
长公主了然地笑笑:“原来如此。”
黎凝这才明白,难怪侍女要带她去练功场,原来是裴夫人授意。
长公主看着黎凝脸上还未褪去的绯红,掩唇笑道:“如此看来,他们确实天生一对。”
黎凝在心里冷笑一声。
她与裴濯是一对没错,不过是死对头的对!
长公主与裴夫人继续交谈,黎凝就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待她好不容易彻底冷静下来、脸不再烫了,始作俑者却在这时来了。
黎凝看过去,只见他穿戴整齐,一身清爽,面容端正,谁也不会想到他方才还不穿上衣地对她说些轻浮的话。
黎凝小声嘀咕了句“人模人样”便收回眼。
裴濯先是恭敬地喊了“母亲”、“姨母”,再看向黎凝,客气而温和有礼对她道:“阿凝妹妹。”
他双手负在身后,脊背挺直,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方才调戏她的那个不正经样儿。
黎凝眼角一抽。
在心里喊道,装!你接着装!
可两人在长辈面前确实就是一副“兄友妹恭”和谐相处的态度,他如此友善,像一名真的疼爱自己妹妹的好兄长,也只有黎凝清楚,真正的兄长才不会像他这般对自己妹妹言语轻佻。
他就是在占自己便宜,只是黎凝就算知道也不得不配合,颇不情不愿地喊他一句:“濯哥哥……”
裴濯眼底笑意更甚,轻声夸她:“真乖。”
黎凝偏头,在长公主与裴夫人看不见的地方瞪他一眼。
一个眼含春意,一个怒目而视,在此情此景却显得很融洽。
裴濯去浴室花的时间有些长,等他出来的时候,黎凝已经挨不住困意睡熟了。
裴濯从床底取出个箱子打开,里面还有留有几个小匣子,都是之前用来装梅花玉石的,不过那些梅花玉石现在都被摆放在窗边。
里边还有一些纸张,裴濯伸手想去拿起,听见床上黎凝翻身的动静,他便把箱盖阖上,放回原位。
他躺到黎凝身侧,黎凝眯着眼看他一眼,很快又重新睡熟。
裴濯亲了亲她脸颊,抱着她入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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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濯会一直陪她到老◎
黎凝的父亲黎枫玉是个极儒雅风趣的男子, 十七岁进士及第,是当时在朝为官最年轻的人。
黎枫玉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与人相处融洽, 对事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每每有人向他请教, 均谦虚地与对方探讨、帮助对方解惑。
他的样貌也是极好,每回出行均有女郎给他投掷花果, 足以盈满一车。
许是天妒英才,黎枫玉的身子骨不算硬朗, 一吹风便容易感染风寒, 最终也是因病离世, 时方二十有七。
黎枫玉在世时便有不少好友,在他离世后, 初时还有不少人惦念,想起他时无不感到惋惜,而今过去十余年, 每年还会惦念他的也只剩他的妻女。
黎枫玉祭日这日早晨, 一大早黎凝就回到长公主府, 一身素白衣裳, 发髻不见一根珠钗, 粉黛不施。
“娘……咱们差不多该出发了。”
长公主已经在祠堂里坐了一夜,面容憔悴, 被黎凝搀扶着从蒲团上站起。
她又看了看黎枫玉的灵位, 闭上眼, 道:“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