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又春在的这夜,睡脚踏的丫鬟换了在拓跋启跟前伺候的雯月。雯月安静稳重,轻言细语,平时有她伺候时拓跋启都还算满意,但今日,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以往动静轻盈的雯月,不知怎么多了些许动作,挂帘都慢得扰人余光。
拓跋启眉头微蹙,扫了她一眼,看出来这丫鬟今日穿的里衣薄透,内里是件水红的亵衣,颜色透过衣料轮廓明显。自她身上还时不时散发一股浓郁的桂花味,与内室燃惯了的安宁香两两相斥,极为多余。
此时站着打帘的雯月,刻意地放慢了手脚,假装理着帐子,好让自己的背影再显眼一些,让殿下看到她大费周章隐藏的心思。
原本雯月在拓跋启身边伺候,并不心急,她小意温柔,伺候殿下称心,指望有一天殿下动了那种心思就能想起她。然而最近又春的得宠扰乱了她徐徐图之的计划,令之心急如焚。
又春不止美,运气还那么好,得王夫人看重、得重阳帮扶,甚至得殿下喜欢。大家都是丫鬟,都是美人,凭何她可以,自己不可以?
心中一急,雯月就乱了方寸,想爬床升位改变命运的心思蠢蠢欲动。
然而她正心慌意乱地磨蹭着,想让自己的用心再显眼一点,一道冷漠无情的男声打破了她的幻想。
“以后不用在跟前伺候了。”
雯月大惊失色,转身跪下慌乱地求:“殿下,奴婢哪里伺候得不好吗?求您别不要奴婢,奴婢已经在您身边伺候两年了!”
吵吵嚷嚷的声音令拓跋启头疼,一声“滚出去”,决然下了死令。
雯月脸色苍白,猛然忆起了最初重阳的告诫。
“殿下喜静,厌吵闹、厌气味不合心意,因此你们务必谨言慎行,少说多做。除了份例供的香囊,其余什么都不要有多余。还有,切记不可在殿下面前耍弄你们那点小心眼,否则别怪我无情。”
错了,她仔细了两年,结果还是因为一时心急走了错的路。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雯月失魂落魄,被殿下的斥骂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退出正房外。
而房内,动了怒的拓跋启牵一发而动全身,古怪的脾气上来了就很难消下去,因此满腔邪火冲撞了睡意,事事不顺眼,件件不顺心,干脆起来舞刀发泄,指望疲累助人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