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玖凛咧嘴笑了下,虎牙时隐时现,言简意赅:“防流氓。”
他顿了顿,变脸比翻书还快,那抹笑意顷刻间便消散的一干二净。
“滚远点。”
江池渊向后退了几步,主动拉开和时玖凛的距离。
他的神情是掩盖不住的落寞。
却并不是因为时玖凛的那句“滚”。
而是因为他无比确信,在自己方才靠近他的时候,时玖凛的身体几乎是下意识紧绷,小腿处甚至还隐隐有痉挛的迹象。
他成功捕捉到了对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惧意和几乎能把整个人都溺进去的恨。
他知道,时玖凛对自己充满防备心。
只是没想到那层情感竟然已经深厚到了如此地步。
江池渊盯着他,声音忽的有些发颤,鬼使神差道:“你现在……还会做噩梦吗?”
时玖凛身体一怔,唇角缓缓向上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言语却是不带一点温度:“会。”
他久违的那么称呼江池渊:“先生,听到这样的回答您开心吗?是您小瞧了自己的能力,还是高估了我在那些可以称得上是刑法下的承受力?”
除了这个晚上外,他几乎每一天都要被那些恶鬼分解尸体蚕食一回。
还有许多骇人至极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重复播放,时玖凛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去回忆那些足以把人的尊严都扼杀掉的无助。
他没有告诉江池渊在那段离开他的日子里是如何把自己生生折腾到去医院洗胃,是怎么做到就连走在阳光下腿都忍不住打颤。也没说在明白自己身体对他形成近乎病态的依赖时是有多么绝望。
正是因为这些痛太过于刻苦铭心,所以相较而言江池渊那轻描淡写,只是提过一嘴的爱便显得那么可笑。
相互依赖,在暗处舔舐伤口的前提难道不应该是平等吗?
可他们之间,似乎注定无法做到这一点。
他已经跪了那么久了,有些东西早就被烙在了灵魂深处,是哪怕他竭尽全力都抹除不了的。
江池渊对他的新鲜感又能持续多久?
倘若有一天,他的爱意被时间消磨殆尽了呢?
那他会不会重新拾起鞭子,做高高在上的掌管者。
时玖凛长叹一口气,握着那把刀的手紧了紧。
他分明知道继续待在这里有多危险,却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主动靠近,触碰那个人。
他们之间,似乎注定是要纠缠一生的。
——
哪怕江池渊是eniga,身体素质再怎么强悍,在身体没完全恢复之前和时玖凛硬碰硬恐怕也只能落得个两败俱伤下场。
更何况他现在也不舍得再对时玖凛动手。
他明白时玖凛身为alpha该有的那些底气和矜持孤傲怕是早就在被关在那间白色屋子,或是更早的时候磨了个一干二净。
现在更像是一只被拔了牙齿,磨平利爪的猫,在面对危险时只能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希望以此吓退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