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中今天的晚餐里有盛夏茯苓汤,很好喝。君熹一碗下去觉得心情都好了。
饭后如常地给练安上课。
“君熹姐姐,爸爸说你要来我们这里和我一起住?真的吗?”小练安上课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君熹点头:“嗯呢,要打扰你们一段时间了,练练。”
“呜呜呜呜我好开心,中午午睡的时候梦见我和姐姐睡一张床上。”
“……”
君熹失笑。
晚上十点左右,司机杨叔就去厅里招呼君熹说:“先生特意吩咐今天不要上课太晚,带你去收拾东西。”
君熹点点头,让练安去洗漱睡觉,她回来已经不早了,明天见。
小家伙开开心心应承了。
路上司机说今天先生已经让家里阿姨收拾好一间客房,也准备了些她的生活用品,就算是不收拾东西也能直接入住的。
君熹想起昨晚在酒店房间里,应晨书的话……
到后司机第一次随她进屋,看着她把被子收拾起来装了袋,加上一些她舍不得丢了的小茶杯,小娃娃,还有墙上那幅始终不知道造诣如何的国画。
临走前中介赶了过去,一边办理退房一边好奇地问她为什么才住一个月就要退,这不是很不划算吗。
君熹:“你这不安全,有人试图入室抢劫。”
“哎,你找个防狼喷雾什么的防身就行,老式居民楼都这样,你住哪儿都一样的小姑娘。”
“……”
司机立刻和中介拉扯起来:“怎么能都是这样的呢?这是你们小区的管理疏忽,出事了要负责的,你们小区物业连最基本的安保措施都没有,连非业主的人大晚上混进来都不知道,连这点最基本的防护都做不到,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君熹没太去听中介怎么狡辩了,她最后环视一圈她当初很满意的小房子,也不知道后面离开谢安街后会住哪里,其实她觉得住的真的也只能是这些地方。
她拿出手机来拍了两张照片,留个纪念。
本来后面两月的房租已经交了,但是司机杨叔跟中介拉扯,说她的押金可以扣了,但是押一付三的房费能不能退了,她统共才住一个月零两天,本身就是房子治安问题她才迫不得已搬家的,小姑娘不容易什么什么的,最后中介鬼使神差地真的退了房租。
忙好,司机帮忙拎了两个行李箱下楼,又回来继续帮君熹一一把大小几个包带下去。
东西塞了差不多一个后备箱。
最后上了车,司机开心地对她道:“以后君小姐就可以上完课直接休息了,不用这么劳累。”
“累的是您,接送了我一个月。”
“唉,”杨叔笑了,说,“我拿工资的,君小姐不用客气,您以后在家里要去哪儿,逛街啊聚会啊,您直接给我打个电话,我接送您。”
“谢谢杨叔。”她一边认真道谢一边左耳进右耳出,这些服务对她来说都不是她该理所应当享受的。
回到谢安街,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左右。
整座园子陷入了空前的寂静,君熹路过应晨书的房间,里面是暗的,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她的房间在前面两间,距离不远,但也没挨在一块儿。
屋子里确实很豪华,古朴典雅的装修和她这样的打工人格格不入,案头插花的花瓶是雍正年间的素锦青釉瓷瓶……
屋内应有尽有,连拖鞋都准备了两双,冬夏都有,浴室洗漱用品齐全,床上的四件套是烟粉色的,绵软带着香气。
客厅案上那瓷瓶下压着一个类似书签的东西,君熹逛了一圈出来发现,走近随意一看,再拿了起来。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小楷,笔墨还有新鲜墨香,像是新书写的。
应晨书……或者谢怀笙。
没落款,是他要假装她的视角写下这八个字?可是,不可否认这是他写的。
君熹攥紧拳头,脑海里像电影一般快速地闪过诸多画面,从八年前的匆匆一眼他的风华正茂到八年后唐园广场长街上驶过的黑车,再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一次次……一次次沉稳到好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活下来的应晨书。
她这辈子,怎么能够遇见比他更好的人呢?不可能了。
有时候确实也不可否认赵高启的至毒眼光,他一眼就看出,她这样在底层摸爬滚打的人,不会对应晨书……无动于衷。
绝不,赵高启笃定她会心动。
他很厉害。
意外。
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忽然君熹也没有了客气的闲心与精力,他既然如此认真地迎接她,她总态度生疏反倒让他白忙活了,好好享受这场殊遇吧,反正她也没贪心地奢求以后。
今天工作很多,为了赶在六点准时下班,她午休连吃饭都没有好好吃。君熹也没了那个力气大晚上去整理自己的行李,直接洗了个澡,出来就上了床,秒睡。
第二天司机要送君熹去上班,君熹骗他去开车的时候自己跑了,冲向了地铁。
司机出来找不到人,打电话,电话中都是北市盛夏清晨里呼啸的风声,伴随着拥挤的人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