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的付佳希,抱着一袋新衣,从艳阳等到起风,从天明等到天黑。
害怕,惶恐,孤独,无措,茫然,后来她才知道,这些边缘情绪,最终变成一个词——抛弃。
哦,她是被抛弃过两次的小孩。
这是一个怎么都醒不来的梦,付佳希站在梦里,以旁观者的角度,清晰复盘,场景重现。
她看到自己站在热闹集市里,她好想大声喊,“别傻等了,快走啊!去拦住你舅舅啊!”
可那小女孩儿,只用一双如稚鹿般的纯真眼眸,迷茫不解地望着她。
付佳希喊不出声音了,她无力,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哭啊哭啊。
像一条在深海里摇摆的孤船,任风浪作弄。束手无策的失重感,让人濒临窒息与绝望。
忽然,背后如磐石相靠。
坚硬与温暖自她背脊发散,一秒一秒地带她找回避风的港湾。
付佳希身体发抖,下意识地向热源靠拢。
岳靳成抱紧她,掌心熨帖她的长发,轻盈温柔地抚慰。
“佳希,我在,我在……”他不断、不断地重复,“……我在,我在。”
付佳希翻了个身,往贴近的怀抱里钻。
像从记忆的冰山,走进升温的暖房。带着眼角的泪,她终于沉沉入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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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
◎换做任何人,我必定卖你这个面子。除了付佳希。◎
付佳希醒来的时候,已是八点。
窗帘拉开半掌宽的缝,阳光在墙壁上晕开一面奶油黄的小团扇。
岳靳成侧过头,“醒了?我买了早餐。”
付佳希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背,眼神迟钝地望着他。
“你车在楼下,想回去的话,吃了早餐就可以出发。”岳靳成说。
“那你呢?”
“这边的公司有点事要处理。”
付佳希沉默片刻,“好。”
新茶的确有一家他的公司,做文旅,规模不大,效益尚可。
那时,岳靳成刚追她,从津城追到老家,形影不离。
付佳希假装很烦,双手叉腰,“你总跟着我干吗?”
“我没跟你。”岳靳成笑着说,“我来公司开会呢。”
付佳希显然不信。
“真的,没骗你。”岳靳成诚心邀约,“要不要过去参观指点?”
付佳希仰着脸,看着一应俱全的办公室,神色震惊,“啊呀,你生意都做这儿来啦?”
岳靳成和她并肩站,是个正经人,“所以,以后我跟着你,别烦我。”
付佳希当时不知道。
真的有人愿意,只为见她一面,一掷千金,不计回报。
以前他来,是之为借口。
现在他走,也以此为由。
岳靳成自嘲一笑,这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手机在app里有代驾的跟踪定位,付佳希的车匀速平稳,行程已过半。岳靳成把手机摊在副驾,正要回程。
微信新消息,是付佳希舅舅的儿子袁宥:
“姐夫,我好像看到你的车了[嘿嘿]黑色奔驰对不?[口水]”
后视镜里,十来米远,确实歪七八扭地站着那个纨绔子。
岳靳成挪回视线,心若止水地将车启动,提速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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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云津市,下高速,付佳希后半程眯了一会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