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尚辰一下下轻啄她的眉眼,声音有些慵懒。
“我今日跟王泽雪吃饭,她说——她说马玉川都不碰她。”李靥捧住他的脸不许他再亲,“会不会其实马玉川他喜欢男人,不喜欢女子?”
“夫妻私密事,不好妄加揣测。”
“就随便猜猜嘛,这两天接触下来,夫君有没有觉得他娘里娘气?我看刚刚他擦汗的时候好像翘了兰花指呢!”
“……”尚辰仔细想了想,摇头,“真的没注意。”
“好吧。”李靥失望地叹口气,突然又精神起来,兴奋地撑起上半身,小手拍的他胸脯啪啪作响,“不不不,马玉川不对劲,他肯定喜欢男人,以为你跟他是同好!”
尚辰被拍疼了,抓住她手摁在自己胸前:“谁跟他是同好。”
“他以为是啊,男夫人嘛,我知道的!男夫人就喜欢那种高高瘦瘦看起来很阳刚的男子,咱们昨日发现的鞋印无人能对上,大家都推测鞋印主人身高应是近六尺,再加上夫君之前说嫌犯腿很长。”
她一条一条数着,好像很了解:“身长六尺,瘦高体型,力气很大……是男夫人会喜欢的类型。”
“靥儿的意思是马玉川——?”
“若真如我想得那样,马玉川他其实是喜欢男人,不喜欢王泽雪,一开始成亲便不是真心,现今被秦氏逼着生孩子,王府尹儿子又远在魏洲,你说会不会是他……”
“不无可能。”
“那我明天就去打听!”
“如何打听?”
“夫君借我几个侍卫,剩下的我自有办法。”
“好,我把大理寺一队都给你,还有春和也跟着,靥儿要注意安全,不可涉险。”
“知道。”
洛阳城西的金玉堂,雕檐映日,画栋飞云,镀金的招牌在太阳底下金光闪闪,招牌下一队官差手持轻刀,横眉立目站在门前,不许任何人靠近。
正该是宾客盈门的正午时分,富丽堂皇的一楼厅堂空空荡荡,满头大汗的金玉堂掌柜正满脸堆笑,对一位美貌女子连连作揖。
“南嘉郡君恕罪,小的真不知道昨日那位大爷是大理寺卿,是您的夫君啊!马郎君带他来吃饭,小的可是尽心尽力的招待,一点都没怠慢!”
“确实没怠慢,而且过于热情了。”李靥漫不经心地低头吹吹自己刚染好的指甲,一副嚣张跋扈的欠揍样,“既然掌柜这么热情,我打算这几天都来照顾你生意。”
“别别别!”掌柜看看门口持刀的官差,欲哭无泪,“承蒙南嘉郡君抬爱,小的受不起啊。”
“把你们那十几个小男妓叫出来一起,便能受得起了!”
话说到这里,掌柜终于明白了这位东京城来的郡君为何一大早就来找自己麻烦,当下哭丧着脸跪倒。
“郡君明查,那些人都是马郎君带来的!”
“马玉川带来的?”
“是!是马郎君带来的,跟小的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且、而且昨日大理寺卿大爷好像也不喜欢,把人都呵退之后就生气走了。”
李靥点点头,对自己夫君昨日的表现很满意,但面上还是板着脸:“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刚说马玉川是你的常客,他的人你不认识?”
“要是认识也算是认识。”掌柜擦擦汗,陪着笑指路,“那些小男倌是清欢馆的,要不然郡君你辛苦去那里——?”
“住口!我就管你要人!”
李靥扬扬下巴,旁边春和立刻掏出一根香来点上,“本郡君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把昨日那些个小男倌都给我叫过来,一个也不许少!”
“这——”掌柜有些不情愿。
“快去!不然我拆了你的金玉堂!”她一瞪眼睛,春和手里的马鞭就啪一声甩了出去,屋顶的琉璃挂灯应声而碎,琉璃碎片洒落一地。
金玉堂掌柜心疼地差点哭出来:“是是是,我马上去!郡君您老人家高抬贵手,千万不要动怒!”
兴许是清欢馆跟金玉堂距离不远,又兴许是害怕李靥着急起来再把另一个琉璃灯打碎,总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清欢馆的人就都到齐了,李靥让掌柜找了个包厢,十几个小男倌挤着站成一排,战战兢兢,谁也不敢说话。
还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大些的男倌先试探着开口:“不知贵人要问我们什么?昨日,昨日我们什么都没做。”
“马玉川叫你们来的?”李靥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问道。
“是……”
“他经常叫你们这样陪客人吗?”
“时候不多,都是固定的几个人,昨日那位大爷倒是第一次见。”
“不过那位大爷长得可是真好看哪。”另一位长相妖媚的男倌插嘴,“相貌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好。”
“我夫君自然是最好。”李靥嘚瑟地喝口茶,又赶紧板起脸,“你说固定的几个人是哪几个人?”
“回贵人,都是河南府衙的人,还有几个商人。”年纪大些的男倌规规矩矩答道。
“河南府衙的人?马玉川不是河南府尹的女婿吗?如此招摇,不怕他岳父岳母找他麻烦?”
妖媚男倌掩嘴轻笑:“瞧您说的,那马郎君又不傻,当着外人的面自然是正正经经啊!”
“如此说他还有自己人?是谁?”
“这——这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