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被说还是这样的时刻。
余清韵是从昨天中午的来的,昨天中午一来就感觉都不对劲。
她的身份对外就是苗香兰的表妹,苗香兰父母早逝,父亲是寨子里的本地人,母亲是父亲外出打工认识的外地人,她的身份是苗香兰母亲那边的人,最近也因为一场变故,父母双亡,苗香兰和寨子的人说暂时将余清韵接来寨子里和她生活一段时间,剩下的再看情况。
余清韵一过来,就被苗香兰以熟悉寨子的名义拉着逛了寨子一天,这一天里,寨子里的人都在问苗香兰关于余清韵的话题。
这些话题并不是简单的八卦询问,而是探究性的,排斥性的。
余清韵逛了一天下来,惊奇地发现这个寨子未免过于干净了些。
不是指卫生方面的干净,而是怨气。
一路走来,在她的视野里,寨子上方天空湛蓝,周围没有半点黑色或者灰色的怨气。
这也意味着,寨子里没有邪祟,寨子周围也没有邪祟。
这在现在邪祟频发的世道里有些世外桃源的意味。
但是自从邪祟频发以后,余清韵见到所有的地方,即使是没有邪祟,也会隐隐萦绕着怨气,而不是像这座寨子一样干净的过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余清韵就笃定,这个寨子绝对有问题。
但奇怪的是,余清韵将寨子全部走了一遍也没有感受到风霁月残肢的气息。
当晚,余清韵和苗香兰回到她家,询问苗香兰关于寨子里最近是否有发生过什么剧烈的天气灾害事件。
苗香兰的回答和余清韵出发前调查的资料差不多。
这座苗家寨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大的天气灾害事件。
既然没有,那就说明残肢还在这里,这是余清韵自己感知不到而已。
这种情况余清韵从未有过。
她怀疑是寨子里的人发现了残肢,至于怎么隐藏起残肢的气息,这余清韵就不清楚了。
余清韵还问过苗香兰寨子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包括人,也包括事。
苗香兰说,有。
自从十天前古藏节开始以后,寨子里的族老不知道怎么回事,召集大家每家每户轮流每天无偿捐献家中的猪牛羊之类的牲口放在祠堂里。
第一天时,放一头牲口在祠堂里,第二天时,放两头,第三天放三头……
以此叠加。
正是如此,寨子里有专门的人负责每天开着卡车去外面县城市场里采购牲口再运回来。
余清韵见到他们对待这些牲口的态度非常谨慎。
苗香兰虽然作为寨子里的扶贫干部,但是大学在外已经好几年没回来,加上父母早逝,这个家只有她在寨子里,刚回寨子也没多久,自己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一般这种情况,余清韵最先推测的就是这个鼓葬节的祭祀和风霁月的残肢有关,寨子里的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她白天照常偷偷出门,躲过寨子里人们的视角,继续寻找其他线索,没想到居然还能碰到其他的外人。
这些人看起来似乎还不太明白寨子里的情况。
里面也许会有风霁月的人,也许也没有,不过余清韵现在这个样子,任风霁月在场也看不出是余清韵,她索性出面好心提醒一下那群人。
现在已经天黑了。
这是余清韵在这个寨子里度过的第二个夜晚。
第一个夜晚她探查了寨子的东部,只是看了看东部中央联通外界的水潭,还有一些公共设施场所。
今夜她需要去西部,看一看那个每晚放置着牲口的祠堂,还有西部最外侧的一处溪流。
余清韵起身,走到窗外看去。
窗外对面的吊脚楼相互依靠,窗户灯火通明,像是挂在山壁上的一盏盏灯笼,道路两旁还没有安上路灯,一片漆黑,是余清韵出行的绝好机会。
直觉告诉余清韵,今天那四个人的到来,会让今夜变得有趣起来。
余清韵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嘱咐苗香兰不要出门以后,晚上七点半,她离开苗香兰的家,前往寨子西部。
余清韵百鸟服饰的衣袖间卡住匕首,腰间挂着手电筒,踩着木板下了吊脚楼,走在乡间道路上。
吊脚楼很高,挡住她不少视野,而在走在路上也容易被吊脚楼里站在窗边的人看到。
她看了看周围,跳上一棵树,再足尖一转,跳上吊脚楼楼顶,踩在顶棚之上,穿梭在一个个吊脚楼上。
到了上面,视野开阔。余清韵能够看见下面一个个亮起的一排排灯火,还有黑漆漆的道路。
最后余清韵来到祠堂旁边一家吊脚楼上,蹲在楼顶,看着祠堂。
祠堂的样式反而不像是吊脚楼的样式,而是寻常宗祠该有的院子方正样式,前端是一个白石雕刻而成的牌坊。
雕刻的是苗族寻常的百鸟百花样式,繁复密杂,有灯泡连着电线,就这么挂在牌坊上,牌坊顶部上放着类似于房梁屋顶上的红色瓦片,下面的百鸟被灯泡照射,密密麻麻的阴影勾勒轮廓。
牌坊上题写着【祠堂】二字。
牌坊两侧站着两个寨子的人,是负责看守的人。
不过苗香兰和余清韵透露过,每到半夜三更的时候,那些看守的人就会离开,不会在这里呆过夜,而且寨子还会有专门的打更人晚上打更巡逻一遍,提醒没有回到家的人赶紧回家。
平常寨子夜晚是不会有禁止出行的规定,但是自从开始鼓葬节准备祭祀仪式后,寨子半夜都无人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