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的沈云簌注意到, 魏临站在书房门口, 半晌一动不动, 他侧对着她, 也看不清魏临的情绪,阳光透过树梢, 在他面前撒了一地的碎光, 勾勒出他巍然挺立的身形, 若他一直这般沉稳自重, 也是十分迷人的。
沈云簌看的入了迷, 直到妙圆过来,才将意识来回来:“夫人,您想什么呢,奴婢来了也不知道。”
“我在想夫君在想什么呢?站在哪里半晌没动了。”
“您过去问问不久知道了吗?”
“我才不要去问。”
这两日, 魏临得了空,想着法的折腾她, 从床上挪到了长案上,在书房里也不安分,若他一直都矜持有度,倒也让人心里生出几分欢喜,可偏偏没人的时候,就是另一幅放荡不羁的嘴脸, 真不知该怎么说他。
隔了一会, 魏临走了过来, 妙圆识趣的离开了。
妙圆也察觉到魏临的情绪似乎不太好, 往常看见沈云簌时,他都是笑的,而今日却板着一张脸。
魏临直接把诏书放到沈云簌面前,让她自己看。
沈云簌看过之后,明媚的笑颜立刻消失殆尽:“夫君,你是……要走吗?”
“嗯,今日就她们收拾一下,明日咱们就起程。”
咱们?意思是带她去,沈云簌确认道:“带我去吗?”
“不然呢,总不能把你丢在这里吧,若是京都,我也就放心了,可这里……还是留在为夫的身边比较好。”
她当初执意跟着魏临,是怕他心情不好,因丢失官位而心情郁闷,作为妻子,理应陪着他同甘共苦,可今时不同往日,他是有要事要做,只她这辆马车慢腾腾的随行,那就把事情全耽搁了。
沈云簌想了一下道:“夫君放心去忙吧,我在青川县里等你。”
“你不跟我走?”魏临甚感意外。
“我去了什么也帮你做不了,反而让你畏手畏脚的,这次陛下要你去淮南一带查案,等事成之后,说不定就能把你调回京都,此事万不可出了差池,所以,我在这里等你的好。”
魏临轻轻叹息,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还以为沈云簌像上次一样不愿意离开他,原来是他自己想多了。
看魏临一直迟疑的样子,沈云簌又道:“你放心好了,这里没人敢拿我怎么样,若你真的不放心,我就去乐山寻长姐,你觉得怎样?”
魏临想了一会,答应了沈云簌的请求:“这样也好,那我把你送过去。”
“你时间紧迫,还是我自己去,而且我要帮青川县的百姓把粮食和布匹转卖出去,至少得十多日才能忙完。”
“这件事交给温言,三日他就能搞定,还是我送你。”
“那我就等上三日,你不要担心我。”
魏临没再说话,只是沉默了好久,沈云簌明白魏临的纠结,她拉住了魏临的手,悄声问:“你舍不得我是吗?”
见他不语,又厚着脸皮问:“对我难舍难分是吗?”
“觉得……夜里没人暖床了……是吗?”
魏临被沈云簌的话逗笑了,平日里只一看她就脸红,今日竟然敢拿来逗趣:“是,知我这夫人也。”
“那你就早去早回,我等你。”
魏临反过来抓住沈云簌的手,指腹抚摸着她的手心:“跟着我,让你受累了。”
的确是受累了,但沈云簌不敢说出口,除了心累,身体也累的很呢。
魏临早已物色好了下一任县令,只是这段时日,需的葛县丞主事一段时日,这段时日被葛县丞没少被惩治,比刚来那会老实了不少。
趁着天色未亮,魏临就出发了。
昨日云翻雨覆,抵死缠绵,沈云簌睡的很沉,魏临何时走的,她都未知道。
只等她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等她收拾妥当,出了门,温言已经在等待了,说今日就送她回乐山县,沈云簌把库房钥匙和账册交给了他。
让妙圆和秋蕊收包袱,准备回乐山,赶马车的人竟然是长易,沈云簌才知道,魏临把身边的人都留下来。
已至深秋,路上路径一处枫叶林,枫叶全都染了红,大片大片的枫叶层层叠叠,煞是好看。
沈云簌掀开车帘,看着红色枫叶入了神,地上落地,空着飘着,风景虽美,但怎么感觉凄凉呢。
温言放慢了速度,和马车保持平行道:“夫人,再过两个时辰,咱们就到乐山县地界了。”
“嗯,温先生,你知道庐城的事吗?”沈云簌问。
“当然,但是与狄国那场惨绝人寰的战役时,在下被大人打发到侯爷跟前做事。”
“哦。”想来温言也不是十分清楚。
“大人因这件事触动很大,他接受不了自己的人背叛,所以,有些不好相处,也很难让他打开心扉,夫人,大,在下跟了大人多年,最了解他了,他……是刀子嘴,也是刀子心。”
“那你还是不了解他,夫君只是外表严肃而已。”
“成婚之前是,但他成婚后就不一样了,这还得感谢夫人,让大人变了许多,也让我们手底下做事的人,也好过了不少。”
沈云簌半信半疑,索性先信了温言的话。
温言又问道:“夫人,在下冒昧的问一句,七姑娘如今过的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