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 曹贵妃就离开了。
谢岐转身看着曹贵妃的身影,除了被她的话搅扰的心情不佳之外, 还有些感慨,这曹贵妃作为母亲,可比他的母后做的好,事事都为谢琰考虑。
谢岐之所以折返回来,是有事想与永徽帝单独商议。
如今因与狄国征战,导致国库空虚, 在仁政殿里与其他大臣商议, 决定在税收上多下功夫。
淮南一代的盐税还未收缴, 去年巡盐御史因中饱私囊, 被魏临查了出来,永徽帝大怒,直接斩首。
而今年,在选用巡盐之人上,永徽帝一直都很犹豫。
势必要找个刚正不阿、廉洁奉公之人。
可眼下朝廷里有能力之人个个都身兼数职,一时还有些一筹莫展。
谢岐见了永徽帝,愿意替永徽分忧,暂时代理巡盐御史一职,除此之外,也好好巡查当地的官员,有无真的效忠朝廷,为百姓分忧。
谢岐毛遂自荐后,永徽帝道:“巡盐御史,可是个得罪人的差事,你可想好了?”
“儿臣已经深思熟虑很久,这御史之职的确件是一个容易让人犯错的职务,不如自家的事自家人做。”
自家的事自家人做?永徽帝思量了许久,觉得此次是个锻炼的机会,但他最要紧的还是太子的安全。
“若想去也行,不要表明自己的身份,以免惹来灾祸。”
谢岐明白,出宫的机会不多,最主要的是昨夜恒王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和拍着胸脯的担保。
淮南之地的官员与恒王有些交集,他只需走个过场,把收上来的盐税带到京都就成。
此次除了为永徽帝分忧,也是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他参与的政务不多,但竭尽全力的要把每一件事做好,也遏制一些妄想伺机而动的人。
九月中旬。
青川县连日来一直都在下雨。
沈云簌窝在房里三日,因下雨一直都未出门。
眼看暮色四合,魏临还未回来,膳房里的菜都热一次又一次。
搁往常早就该回来了,沈云簌等的着急,让人去衙门询问,得知魏临去了城外修离河道未回。
这几日因连着下雨,河道里的水渐涨,沈云簌有些坐立不安,举着油纸伞亲自来衙门里询问。
葛县丞也不曾得知那边的情况,叫沈云簌回去等。
当沈云簌准备回去的时候,瞧见一对人马过来,即便隔得很远,也能瞧见最前方的人是魏临。
魏临浑身已经湿透,还有那些官差,一个个像是从泥里滚过一样,沈云簌不由的多瞧了两眼,而这些官差见了沈云簌,也礼貌问安。
魏临起初不觉得奇怪,见他们顶着一身污泥,与沈云簌搭话,一个个笑嘻嘻的模样,顿时心里很不爽快,让他们修理河道之时,可不是这幅精神抖擞的样子。
他忙把这些人遣散,拉着沈云簌去了后院。
回到后院,魏临先沐浴更衣,又回到书房里画起了图纸,沈云簌只好把晚膳送到书房里,一边把菜肴从食盒里摆出来,一边道:“你这县令做的挺上心。”
魏临把笔放下:“你的夫君不管担任什么官职,都会用心做好每一件事,不给自己后悔的余地。”
“是吗?那作为夫君,你可称职?”
魏临起身,来到桌子旁坐下:“这话需得你来说,你说夫君做的可好?”
沈云簌没说话,直接走了,若她说好,不得美死他。
届时,雨停了,外面的空气凉的很,在房里呆久了,闷得慌,沈云簌在长廊下的小杌子上坐下。
秋蕊把煎好的药递过来,并说道:“姑娘,这药也吃了一段时日了,要不明日咱们寻个郎中,再给您瞧瞧身子如何。”
沈云簌摇头:“我吃的好,睡的好,自己能感觉得到身体好了不少,才不要看郎中。”
“那行吧,奴婢也想多一句嘴,正所谓母凭子贵,您还是上心一些的好。”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未来的事谁有能料得到呢,若我此生无子,做什么都是徒劳,还不如把这些烦心抛之脑后,开心一天算一天。”
“奴婢明白,但也要养好身子,努力一下。”
“怎么努力?我每日里都按时饮下郎中开的药。”
秋蕊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妙圆忽然跳出来说道:“自然是多多行房了,这可是郎中提醒的,您忘了,世子每日里在外面奔波,别您身子好了,他又不行了,夫人还是上心写好。”
沈云簌被两人说道面红耳赤,打发她俩离开了。
长廊拐角处,魏临顿住了脚步,等到秋蕊和妙圆走后,他才走出来。
沈云簌首先看到一双黑色官靴,还未等她抬眼,魏临在她面前单膝蹲下,柔声问:“外面挺凉的,怎么不去房间?”
“房间里太闷了,这三日我都未离过房,青川县除了你和身边的妙圆秋蕊,一个熟悉的热都没有,夫君,你能每日里早些回来吗?”
这个要求很过分,魏临不一定做的到,但她就是想听魏临说一句好。
可等了半晌,都未见他说话,沈云簌撇了撇嘴,正要起身走开,却被魏临一把拉住:“脚麻了,拉我一把。”
沈云簌两手拉着魏临的手臂,见他走路不稳当,又搀扶着他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