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流苏虽然排斥在这个发霉的屋子里住,为了自己在乎的那个人能安全,她只好按照姐姐说的住下来体验人间疾苦。
方流苏知道萧绝已经被爸爸调走了,因为她见到爸爸身边的新秘书了。
她很想问爸爸把萧绝怎么样了,她不敢。
方流苏想的是暂时乖乖听话,等风平浪静了自己回去上学了,然后就写信给萧绝在老家的妈妈,通过她来取得跟萧绝的联络。
体验疾苦
方流苏觉得只要自己足够乖,爸妈就放松警惕了,她就可以跟萧绝重新联络上,继续相爱了。
她觉得只要自己和萧绝一直相爱,总有一天爸妈会成全他们的。
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更相信爸妈是爱她的,只要她这辈子非萧绝不可了,早晚爸妈会妥协。
方流苏忍着不适感跟着姐姐锦绣进了这间发霉的房间。
房间分外里外屋,外面是吃饭,放杂物的地方,里屋是睡觉的地方,房间很小,里外屋加起来也就二十个平方左右。
等把行李箱放下了,方锦绣便对流苏说:“你把地扫一下,我去弄点儿水洗洗抹布好好把屋里擦一擦。”
方流苏默默的去门后那扫把,她没注意脚下,突然觉得黏糊糊,软乎乎的,低头一看竟踩上了一只死耗子,方流苏本能的尖叫出声,然后退的远远地。
方锦绣板着脸斥道:“大呼小叫的你想让邻居们知道院子里住进来个疯婆子吗?死耗子有什么好怕的,赶紧拿扫把扫地。”
很快方锦绣就从院子里的压水井里压出了一桶水,她提着水桶进了房间,然后找到拿来的盆和抹布准备擦桌子。
方流苏把里里外外扫了一遍,就要坐下休息,这功夫方锦绣把房间里的器具抹的差不多了。
方锦绣却不让流苏这么休息,而是带着她去院子里学着用压水井。
如果没有下乡当知青的话,方锦绣肯定也不会用这个。
姐妹俩住的是个工人家属院,院子里住了好几户人家,这会儿上班的都出去上班了,家里只有没工作的妇女或者老人,小孩儿。
院子里突然搬来一对漂亮的姐妹花,左邻右舍都跑出来一度芳容,更想知道她们是啥背景,咋一来就能有房子住呢,这些人是把姐妹俩当成工厂新员工了。
“闺女,你们姐妹俩都在厂里上班吗?”一个四十来岁的牙齿有些黄的女人朝方流苏靠了过来。
女人长期不刷牙,开口就有一股浓烈的口臭味扑面而来。
方流苏嫌弃的朝一旁闪,没想到旁边还有个小孩儿,她不小心把小孩儿的脚给踩,被踩的小孩儿哇哇哇的哭起来。
方流苏意识到自己把人脚踩了,她忙对着小孩儿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走路就不会看着点儿么?把我儿子踩疼了知道不?”孩子的妈妈心疼的把小孩儿抱起来,然后对着方流苏叫嚷起来。
方流苏觉得自己已经跟被踩脚的小男孩儿说对不起了,孩子妈怎么可以这样呢?
在方流苏的世界观,或者说她多年的成长轨迹里,生活上不小心碰了别人一下道个歉,说声对不起也就完事了呗。
她的那一条处事原则只是适合于跟她层次差不多的那个世界,而眼下她置身于跟自己的生活轨迹完全不同的阶层。
孩子妈见方流苏没吭气儿,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故此越发的大声叫嚣:“跟你说话呢你咋不吭声?我儿子被你踩了,你不给个说法吗?”
方流苏可不是个肯委屈的,她见孩子妈不依不饶的顿时娇小姐脾气上来了。
方流苏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母子俩:“踩了你儿子的脚是我的不对,我已经跟孩子说对不起了,你没听到的话,我再说一遍对不起总行了吧。”
女人小绿豆眼一翻:“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我儿子的脚被你踩疼了,你必须得赔钱。”
旁边看热闹的人是时的插了一句:“副厂长可是人家的亲戚啊,你们姐妹俩就忙服个软。”
方流苏一听这女人的亲戚是副厂长顿时一脸不屑:“副厂长有什么了不起,我——”
方锦绣忙不迭捂住流苏的嘴,然后一脸矜持的对打算继续讹人的孩子妈说:“这位大嫂,我妹妹不小心踩了你儿子的脚是她的不对,她跟你的孩子道歉了。如果你觉得你儿子的脚是玻璃做的一踩就碎,那咱们现在就去医院做个检查,如果证明你儿子的脚的确被我妹妹踩坏了,花多少钱我们陪,如果你们是故意讹人的话,那咱们就去派出所走一趟。”
方锦绣不卑不亢,有理有据的反而把那想继续讹人的孩子妈给唬住了。
看热闹的人陆续散了后,方锦绣继续教流苏如何操作压水井。
从井里往外压水是需要力气的,方流苏掌握了方法因为力气小老半天压不上来急的满头大汗。
“姐,我压不动,你快帮帮我。”方流苏扯着锦绣的胳膊撒娇。
如果是在过去的话流苏撒撒娇方锦绣肯定会什么都替她做,但是她这会儿不会了。
撒娇不好使,方流苏只得自己继续压水。
好不容易压出来半桶水,方流苏说什么也不压了。
回到屋里还没休息多会儿流苏就被方锦绣拉着去院子里公用的厨房做饭。
“我才不要跟那帮女人挤在一起,姐,咱们出去吃,我有钱。”方流苏拿出了她暑假期间在培训班当老师赚的那四十多块。
方锦绣就依着流苏出去吃。
她们到了附近的国营饭店。
方流苏看到饭店的桌子上有些脏,一看就是上一波客人吃饭后没有擦桌子继续迎接新一波客人。
所有桌子都差不多。
方流苏皱着眉对饭店的服务员吩咐:“桌子太脏了,不擦一下我们怎么吃饭呢?”
国营饭店的服务员那都是端铁饭碗的,才不会把顾客当上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