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已经临近中午了,家里就木老,叶婉容还有保姆里荞麦三个人在家。
木老抱着收音机听评书,叶婉容坐在客厅织毛衣,保姆在厨房准备午饭。
看到二儿子上门来,老爷子忙把收音机关掉,一脸和色的问:“老二啊,今天不是周末啊,你咋过来了?”
木永兴先跟父亲和大嫂婉容打了招呼,把东西放下,然后才回应父亲的关切:“我来这边办点儿事情,顺便来看看爸。”
虽然不待见木永兴,但叶婉容还是给他沏了茶,客气的说:“马上就吃午饭了,陪着爸吃顿饭再回去吧。”
木永兴忙嗯了一声,然后双手把被叶婉容放在面前的茶碗捧了起来,与此同时他的目光若似无的在叶婉容身上瞄。
叶婉容穿了一件紫色的上衣,下配一条略显肥大的黑色长裤,盘了发髻,面上无脂粉,眼角的细纹看的很清晰,香腮上也有细密的纹路。
叶婉容毕竟年过五十了,而且还经历过很多磨难,哪怕她会保养,也没法阻挠岁月在她面上留下痕迹。
美人迟暮,可在木永兴看来他年少时喜欢的女子哪怕脸上有了皱纹仍旧美的不可方物,让自己忍不住生出一些想法来。
叶婉容已经感受到了木永兴落在她身上的灼灼目光,她不露声色的说:“老二,你陪着爸聊天,我去厨房看看。”
二儿子投在叶婉容身上的目光自然逃不过老爷子的眼睛。
木老发现二儿子越老越放肆了,他努力的压着怒火尽量平静的说:“过了这个年明锐虚岁也二十一了,该给他物色对象了。不如让明锐的姨和妗子帮着操操心。”
木永兴忙道:“爸,明锐的婚事还得您和大嫂帮忙操心把关。明锐的姨跟妗子跟齐秀敏一样目光短浅,她们能帮明锐物色到什么好对象呢?我还有三年多就退休了,到时候肯定要回来的,所以明锐的对象得在这边找。”
木永兴很清楚若是父亲不管明锐的婚事了,凭他们二房目前的光景自然不能给明锐寻一门好婚事了。
木永兴眼里的好婚事首先就是女方的门第,其次才是女方这个人。
木永兴知道儿子明锐没啥本事,若想让他们二房不彻底衰落只能让明锐摊上一门好婚事。
二儿子怎么想的木老心里头门儿清,他看了厨房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道:“你大哥大嫂能让你们爷俩登门,那是因为我在这里。你好自为之,至于明锐的婚事我会试着留意一些的。你只要别为了后妻委屈了明锐就行,等明锐将来结婚了你就把自己名下的房产过在他名下。”
木老很担心二儿子跟关翠娥感情越来越深,然后被后妻蛊惑的彻底冷了木明锐,最终让木明锐一无所有。
男人为了后妻冷落跟原配生的子女,甚至让原配子女一无所有的例子老爷子见的太多了。
木永兴忙朝父亲郑重的点头:“爸,您放心吧我心里头有数的,家里那栋楼肯定是明锐的,就算我跟小关再有了孩子,属于明锐的东西也不会少。我如果真的不疼明锐,我肯定就把他给——”
把茶碗里的茶喝尽了,木永兴才把关翠娥遭遇打劫的真相跟老爷子叙说一番。
得知明锐指使小混混们对关翠娥下手,老爷子一脸的不可置信:“明锐如果真的要动手的话在小关怀孕的时候肯定就动手了,拖到小关肚子大了再动手,哼哼,明锐如果有那个脑子筹谋的话不至于混成这个样子。”
木永兴忙接了父亲的话说:“事后仔细想想的确是这么回事,这事儿八成是丹丹教唆明锐干的。我甚至怀疑小关在医院被刺伤也是那死妮子干的。这次我来省城就是要寻个真相的,如果一切都是那妮子干的,我定不会放过她。”
木永兴的眼睛里骤然冒出一缕骇人的杀气来。
他已经把木丹丹从心上除名了,只要做实了是丹丹害关翠娥受伤,流产的,木永兴自不会网开一面。
想到关翠娥掉的那个成了型的男胎木永兴便疼的心如刀割。
做伪证2
那个孩子木永兴是很期待的,他因为喜欢关翠娥,俩人的感情日渐升温,因此就越发期待俩人的孩子降临人世间。
关翠娥能把跟前夫的女儿夏岚教的乖巧懂事,品学兼优,那他肯定也会把第二个孩子教的很好。
木永兴跟很多男人一样把孩子不成才的责任都推在孩子妈身上,根本不反省身为父亲的自己在孩子成长过程中是否起过正面引导的作用。
木老沉吟片刻才又开口:“虽然那件事明锐可能是被人教唆的,可他也不是全没责任,小关没有非得追究明锐的责任,肯网开一面可见她是个大气的,这份情咱们木家都承。等我生日的时候你带着小关跟她的女儿过来吧,如果那天不是周末的话,就别让孩子来了。”
木永兴一听父亲肯主动邀请关翠娥来家里,顿生欢喜:“爸,到时候我肯定会带着小关过来的。她虽然没什么文化和见识,但是她人真的很好,比齐秀敏这个念过许多书的强多了。”
不一会儿木永和便下班回来了,看到许久不见的木老二在客厅坐着,他只是神情淡淡的与之打了招呼,客气了几句就作罢了。
不一会儿木天佑和木相思兄妹二人前后脚回来了,林四月没回来,她上午没课所以就待在一品香小吃店干活呢。
至于苏老,他午饭在医院食堂吃,在医院的休息室午休,等下午下班后再坐公交车回来。
吃了午饭后,木永兴便告辞了,他知道这个家里除了老父亲外谁也不欢迎自己。
看到木永兴要告辞了,从楼上下来的木天佑忙客气的说:“二叔这是要走啊,我送送二叔。”
木天佑把木永兴送出宣徽堂,然后笑着说:“二叔,还有半个来月丹丹就要跟叶长阳结婚了,您和新二婶可别忘了回来参加婚礼啊。”
木永兴自是听出了天佑话里话外的嘲弄,尽管他在努力克制情绪,但面色还是有些不大好看。
木永兴强笑道:“大侄子啊,你记性咋还不好了呢?丹丹早就从咱们老木家户口本和族谱上除名了,她是好是歹都和我和咱们木家没半毛钱关系了。”
“我没有忘啊,只是想着二叔好歹养了丹丹二十来年,养一条狗还有感情呢,何况人。”木天佑说这些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浅笑。
他的神情和语气到了木永兴这里就跟戳人自尊心的钝刀似得。
就在这时候木永和拎着公文包从里头出来了,看到叔侄俩一个站在门里,一个站在门外似有些剑拔弩张。
木永和似笑非笑的说:“老二啊,我还以为你早去坐车了呢,没想到还没走,原来是跟天佑在拉呱。你们叔侄俩到是挺有话聊啊。”
木天佑忙接了父亲的话说:“是啊,我跟二叔很有话聊。我们刚刚在聊丹丹结婚嫁人的事呢,二叔跟她好歹父女一场,婚礼当天得来送嫁啊。”
木永和忙附和:“是啊是啊,虽然丹丹的身世存疑,不管怎么说也叫了老二你二十多年的爸爸,你能把小关带来的女儿视如己出,自己一手养大的咋就?”
正说着耳边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紧接着一辆黑色小汽车开了过来。
伺机来接木永和上班了。
伺机下来殷勤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等着木永和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