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叶婉容站在一起的木永和仍旧如年轻时那般儒雅随和,宠辱不惊。
蹉跎的岁月,还有经年累月的苦难非得没让他们夫妻感情变淡,反而让他们越发的恩爱和睦。
许是感情的滋养,他们的容貌虽然有了岁月的灼伤,但气质上看着仍旧岁月无恙,现世安稳。
叶婉容等木永兴的情绪稍微平静下来才开口:“咱们都到了这个岁数了,什么爱不爱,喜欢不喜欢的,那都是不谙世事的年轻人们追求的东西。永兴,丹丹和明锐都到了该说亲的时候了,你这个做父亲的不应该多为他们考虑一些吗?”
木永兴微微轻笑了两声,然后邪魅的瞥了叶婉容一眼:“婉容,不要跟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我呢就不跟你绕弯子了,如果你想知道当年害你们母子失散的罪魁是谁,想要把害你没了孙子,楚楚和思思可能将来不能生育的罪魁获得应有的惩罚,那你就满足我一个要求。只要你肯满足我这个要求,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说说看,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叶婉容审视的看着木永兴。
木永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到了叶婉容面前,然后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面前的女人。
须臾,木永兴的喉结才开始滚动起来:“婉容,我要你。你不能跟我做一辈子的夫妻,只要跟我做一次夫妻就好,哪怕是一个小时,不,十分钟,哪怕是一分钟,我都知足了。你只要满足我这个要求,我就把你想知道的全都告诉你,我甚至会帮你跟我大哥把你们想要送进去的人送进去。”
木永兴猛喘了口粗气,继续说着让人作呕的话:“婉容,只要能要你一回,对我而言就已经是你给了我一辈子。婉容,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给我一回好吗?你只要肯跟我做一回夫妻别说把齐秀敏送进去,就是搭上我一双儿女,就算是我自己的命,我也心甘情愿。婉容,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男人像我这般爱你?”
叶婉容忍着恶心,耐心的听木永兴把话说完,然后她猛的起身,抬手给了木永兴一个巴掌:“你怎么说的出口呢?我是你长嫂,你的长嫂如母的长嫂。永兴,如果你还有点儿人性的话就让齐秀敏主动去投案自首。齐秀敏对你的两个侄女做了什么你很清楚,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天佑都是你的侄子,他跟四月没了的孩子都是你的侄孙。爸爸在得知齐秀敏的所作所为后,他舍下脸面求我们放过你和丹丹,明锐,只追究齐秀敏一人,你好自为之。”
通过刚刚的谈话叶婉容可以确定木永兴对齐秀敏的所作所为都是知道的,也许他也曾参与其中了。
只要想到木永兴也有可能参与到了对楚楚姐妹,还有四月的孩子谋害中去,叶婉容的后脊背就发寒。
在她的记忆里木永兴是个很有人情味的弟弟,虽然近年来他阿开始惦记老爷子手里那点儿个遗产了,叶婉容也没因此就彻底改变对木永兴的印象。
如果幕后的主谋除了齐秀敏外,还有木永兴的参与,那真是其心可诛。
叶婉容会回头说服丈夫彻底放下所谓的兄弟情,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得让二房这家人付出代价。
木永兴看叶婉容起身要走,他一把抓住了叶婉容的手臂:“婉容,你真的好狠心啊,你把最好的年华给了我大哥,你让我得偿所愿一回都不肯,你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残忍呢?”
“木永兴,如果你能让齐秀敏付出她应该付出的代价,你就还是我和你大哥的好弟弟,是楚楚他们兄妹几个的好二叔。”说话间叶婉容那只没有被木永兴抓住的手已经把明晃晃的匕首掏了出来:“如果你非得助纣为虐的话,早晚你们这家人都会遭到报应的。”
面对叶婉容手里的匕首,木永兴不惧的笑道:“婉容,如果我真的跟你来硬的,你觉得你这个弱女子能奈我何?我不会强迫你的,因为那样没意思,我要你心甘情愿的在任我宽衣解带。”
说罢,木永兴就松开了抓着叶婉容玉臂的手。
“你既然不肯心甘情愿的跟我做一次夫妻,那好,你永远都别想知道是谁害你们母子失散二十多年。”木永兴的脸突然变得狰狞可怖起来:“还有这次这件事,王秋菊已经疯了,她对秀敏的指控不起任何作用的。我会极力的护着秀敏,让她逍遥法外,我还要利用王秋菊的疯让我的好大哥没有机会更进一步,甚至会因为这件事牵涉到你的好姐夫方南国。谁不知道方南国是我大哥的保护伞啊,我大哥如果出点什么事,方南国作为他的保护伞能独善其身吗?”
“木永兴,你既然非得要跟我们斗,不肯顾念骨肉亲情了,那咱们就斗到底。”叶婉容一脸大义凛然的跟面前这个让她觉得陌生而又可怖的所谓亲人正式宣战。
山重水复
宣战,从叶婉容那张樱桃粉唇嘴里吐出这两个跟她本身气质不契合的词时她宛如一手握钢刀的战士。
从叶婉容喊出宣战这个不适合用在亲戚,骨肉之间纷争的词时,意味着从此以后以叶婉容为代表的木家大房跟以木永兴所代表的木家二房就此决裂了。
“婉容,你说你要跟我宣战?”木永兴觉得宣战这个词着实刺耳的很。
就在这个时候虚掩的房门开了,一身黑色中山装的木永和步伐稳健的走了进来。
木永和那张儒雅的脸上始终挂着大写的处变不惊四个字。
木永和到了叶婉容身边,然后伸手搂住了她还算纤弱的腰身,紧接着嘴巴开始一张一合:“婉容,咱们回家吧。”
木永和的手微微用了一下力道,叶婉容就娇软无力的倒在了他的身上。
“老二,往后有什么事还是跟我直接沟通比较好。你们叔嫂见面我自然是相信婉容的,但是二弟妹和你的一双儿女会相信吗?他们怎么看婉容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怎么看你这个父亲。”说这些的时候木永和却也是不卑不亢的,仿佛他对于妻子跟弟弟的单独见面丝毫的不在意似的。
木永和真的不在意吗?
那只有他的心知道了。
木永和越是从容,淡定,落在木永兴眼睛里就越发的不舒服。
就在木永和携叶婉容转身的时候,木永兴失声咆哮起来:“大哥,从小你就是这样会装?明明很生气,很在意的,你却能在人前装出无所谓,宽容大度的样子来,所以长辈们喜欢你,领导喜欢你,婉容更喜欢你。我最瞧不上你的一点就是你的装,明明不是个圣人却非得要装圣人。”
面对木永兴的咆哮,木永和却仍旧是平静的,他微微转身居高临下的服饰这个一把岁数了仍旧不能管理好情绪的弟弟。
木永和对上木永兴那双要喷火的眼睛不紧不慢的说:“老二,你总嫌弃明锐急躁,其实明锐是你的一面镜子。”
言尽于此,木永和果断回身,然后带着叶婉容头也不回的走了。
紧接着他们就听到了玻璃还是瓷器碎落的声音。
木永和的车子停在附近。
单位给他配了司机的,但他亲自过来接叶婉容。
等到了车上后木永和的面色才稍微的阴沉起来。
木永和不客气的在叶婉容身上捏了一把,叶婉容险些痛呼出声来。
木永和把车子开出去老远,他稍微放慢了点儿车速,然后才以领导质问下属的口吻质问坐在他身旁的妻子:“为什么不听我?老二对你有什么企图你难道不清楚吗?”
木永和在得知木永兴竟然要叶婉容单独去家里见他的时候,他差一点就要买刀去上演一出兄弟相残,见血封喉的人间惨剧。
木永和更生气的还是叶婉容,气她明知道对方的企图,却仍旧要去冒险。
待丈夫的话音落地后,叶婉容才徐徐道:“你担心的,你猜测的我也都有准备,但我觉得不虚此行。王秋菊做的事幕后的主谋不只有齐秀敏,老二也参与其中,他就算没有直接参与也间接参与了。还有当年天佑跟咱们失散的事八成也跟他们二房有关系。从今往后我是不可能把他当弟弟了,不管用阴谋还是阳谋我都要他们二房所有人遭到报应。”
木永和微微转眸刚好对上了叶婉容那双饱含了杀气的杏眼。
木永和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然后他把身体朝向坐在副驾驶的叶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