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芝沉吟片刻后才回答:“我表姐是知道一些的,但没有证据,她也不能怎么着孙安国。”
林四月:“如果孙安国在外面的相好的就是个有男人的娘们儿,那也没啥了,但是——”
“啊?难不成孙安国还能找到大闺女是咋地?”李秀芝从林四月的但是里推敲出了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内容来。
在那陪孩子玩儿的秦天齐也不淡定了,他忙凑了过来:“嫂子嫂子,是不是孙会计真的有个想好的大闺女啊?”
秦天齐的八卦小火苗比李秀芝闪的更加旺。
林四月压低了声音说:“孙会计跟陈英打的火热呢,有人亲眼看到他们俩除夕晚上还一起那啥呢。你们两口子也不是外人,我这次过来就是麻烦弟妹帮我当个传声筒。”
转眼到了年初三。
本地的习俗就是初二,初三是出嫁的闺女回娘家的日子。
李秀芝年初二回了一趟娘家,年初三她就领着孩子去孙会计家走亲戚了。
李秀芝过来的时候孙安国不在家,家里就范秋菊和孩子俩人。
这会儿范秋菊正在那骂孩子呢。
看到有外人来了,范秋菊这才不再继续骂孩子。
“表姐,康康这是咋了?”李秀芝心疼的把被骂哭的小家伙抱在怀里哄。
小家伙也就才五岁左右,又是个男孩子,正是狗都嫌的年岁。
被抱在怀里的康康委屈的嘟囔着:“我想吃又又,我娘不给我吃还熊我,呜呜呜……”
李秀芝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范秋菊:“表姐,不是才过了年嘛,年前你们弄的肉都吃没了吗?康康这么小就该多吃肉,这样才能长高啊。”
范秋菊讪讪的说:“去年我不是把家里的钱啥的都给娘家了嘛,家里哪有那么多钱买肉啊。年前我们就割了三斤肉,这两天已经吃没了。”
李秀芝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范秋菊家里,然后就在炉子下面瞥见了一个大前门的烟盒。
一斤肉也就比一盒大前门贵个一毛多钱,孙安国最近可是天天大前门,可孩子想吃一块肉却买不起。
李秀芝对孙安国的种种行为有些细思极恐。
李秀芝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块儿自己带着哄孩子高粱怡塞给康康:“吃又又多了会上火会牙疼,咱不吃又又了,咱吃甜甜。”
李秀芝的女儿婷婷一看娘把糖给了康康就有些不乐意。
李秀芝就忙说:“婷婷,你快跟康康哥哥一起出去玩儿,我和你姨说点儿事。”
为了安抚女儿,李秀芝就又摸了一下口袋,好歹又摸出了一块儿糖。
等两个孩子去外面玩儿了,李秀芝才跟范秋菊拉起了家常。
“表姐,我咋没看到表姐夫呢,去哪儿拜年了?”李秀芝故作随意的问。
范秋菊气哼哼的说:“谁知道那个死鬼跑哪儿去了。秀芝啊,还是你命好啊,公婆疼你,天齐顾家。”
李秀芝忙谦虚的说:“我家天齐又不像表姐夫那么有本事。队上再换届,表姐夫肯定能当上支书。我家天齐再怎么折腾也就是个靠工分挣钱的窝囊废。”李秀芝嘴上在贬损自家男人抬举孙安国,心里头却是在问候孙安国的祖宗十八代呢。
我呸,你孙安国那缺德冒烟儿的家伙,还配跟我家男人比,给我男人提鞋都不配。
范秋菊虽然对自家的男人诸多不满,但是被李秀芝这么一抬举,她心里头舒坦多了:“如果换届他真的能当上支书,就让他给你家天齐安排个小队长当当。”
“那太好了,到时候表姐可别忘了啊。”李秀芝早就不稀罕什么小队长了,她只是装装样子罢了。
等把范秋菊给哄高兴了,李秀芝这才把话切入正题:“表姐,我家天齐最近老不给我,他总是说老夫老妻了哪儿能跟刚结婚那会儿那么黏糊。你和表姐夫结婚的时间比我俩还长,是不是表姐夫也很久不给了?”
忽悠忽悠接着忽悠
昨天晚上才享用了自家男人足量公粮的李秀芝这会儿说她很久没收到男人交的公粮了,她莫名的有些小心虚呢。
正跟兄弟们打扑克的秦天齐突然打了几个喷嚏,他知道自己不是要感冒,是媳妇在背后说他坏话了。
已婚妇女凑在一起分享点儿夫妻之间闺房里那点儿事也不稀奇,范秋菊没看出李秀芝是在扯谎,就以为对方真的是在跟自己吐槽,抱怨呢。
突然范秋菊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秀芝,我不瞒你我家那个死鬼已经三四个月没跟我一个被窝睡了,我晚上搂孩子睡,他就睡在地铺上。冬天我嫌弃冷,让他跟我们娘俩一起睡他嫌挤得慌。”
一听孙安国已经好几个月没碰妻子了,而且宁可睡地上也不跟老婆孩子一个被窝,李秀芝惊讶的嘴巴张的可以同时横着塞俩鸡蛋。
“表姐,夫妻两口子咋能分床睡呢?你的脾气可真好啊,如果是我的话我早就闹翻天了。”李秀芝说的到是真心话,她看着脾气很好,但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
范秋菊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也闹过,吵过,可我也没办法啊。秀芝,我说你命比我好我是真心的。我男人是比天齐有本事一些,可他的心早就不在我这儿了。”
范秋菊的脸上掠过一抹无奈的凄楚。
面对范秋菊的一脸苦涩李秀芝同情归同情,但是对于范秋菊结婚了还把家里的全部家当倒腾到娘家的做法她是不赞同的。
李秀芝当然也眷顾娘家,但让她把家里的积蓄无偿给娘家兄弟,她可不干,兄弟在亲,那也没有孩子亲啊。
伏弟魔若有了孩子,但是仍旧把家里的钱财无条件的支援娘家,那就是在帮着外人争孩子的利益。
李秀芝按下心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然后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表姐,我觉得我表姐夫不肯跟你一个被窝睡不是嫌挤得慌,八成在外面吃饱了。他这么年轻不能说跟刚结婚那会儿那么热乎,但至少一个星期得有个一两次,或者说半个月一个月的得有个一两次吧。我家天齐如果半个月不亲近我,我都会胡思乱想的。你不会真的相信表姐夫跟你不在一块儿睡的这几个月守身如玉吧?”
话题变得有些敏感起来,范秋菊的脸色变了变,她目光逡巡的从李秀芝脸上闪过:“秀芝,你是个不会扯谎的人,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听到了啥?咱们是表姐妹,你如果听到啥可不能瞒着我啊。”
李秀芝等的就是范秋菊这句话。
“表姐,过年那天晚上表姐夫出去了对不?其实他在老李头上吊的那个破宅里跟女人那个啥了,有人路过亲眼撞见了。”李秀芝总算能切入正题了,彻底舒了口气。
范秋菊知道自个儿男人不老实跟队上的某个小娘们钻过玉米地,小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