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碗橱最上面放的糖罐子,慢慢挖了一勺红糖丢在姜小大的粥碗里:“好好吃,这是给你的奖励。”
她又回头挖了一大勺糖,就甩在姜建峰碗里:
“诺,还有老五的,真是好孩子,大伯母谢谢你。”
姜建峰无言问苍天,他不喜欢吃糖这事儿,难不成大伯母已经忘了?都怪他自己,一时不察……
却说,姜娴擦擦嘴,放下碗,突然道:
“大喜事儿说完了,我这儿可能还有一件喜事呢?”
见众人一脸困惑不解看着她,她才淡然一笑:
“我可能遇到进门喜了!”
两个啊?!
姜娴说出这些话,好半晌,家里都没动静,还是姜大伯母最先反应过来,吃惊的声音都变了调,颤悠悠的:
“胖丫儿,你是说你有了?”
姜娴没否认:“脉若盘珠,虽然含而不发,但应该大致差不离了吧?”
其实姜娴自己到现在还有些不确定,感觉就跟梦里一样。
她怎么就突然拥有了一个温馨团结的家庭?然后有了一个爱人,如今竟然有了孩子。
一切,恍若梦中,如梦如幻。
她昨晚做了一个梦,刚醒来的时候,本来觉得这是两只猫来着,后来觉得不对劲了,好似是两只小老虎啊。
这,不是她硬要去扯什么胎梦啥的,而是这梦太蹊跷了,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来着,她近些日子实在不缺肉吃,她也不会想到老虎吧?
便是想吃肉,她最多想点野猪啥的。
言而总之,因为太蹊跷了,所以她突然就心有所感,有种福至心灵的感觉。
再然后,她就搭上了自己的脉搏。
然后,隐隐察觉脉象有异。
但她不敢确定,毕竟,时日尚短,她月事一贯正常。
上一回,也如期而至了,只是不是那么多,那时候恰逢过年呢,结婚第一年,走亲访友特别多,有一天有点冷,她贪凉稍稍冻着有点鼻塞,本以为是这原因,睡一觉便好了,她也没当回事。
如今看来,可能不是呢,有那初初怀孕的妇人,头一个月,也会来月事呢,这还不鲜见。
今日回来,她也是想要确认一下的。
这不,家里可还有两个大夫呢。
不用她多说啥呢,二伯父就挤过来了,一如既往哄孩子的语气,轻声慢语的:“来,胖丫儿,我看看,别怕。”
姜娴哭笑不得,说不定她马上就是有孩子的人了,家里这群长辈还把她当孩子呢。
二伯父手搭在姜娴脉搏上很久,一会儿调整到这儿,一会儿移到那儿,另一种手一会儿放在一旁,一会儿摸摸下巴,眉头还微微皱着。
莫说其他人被他急得呀,就连姜娴都有点忍不住忐忑起来。
不会是个乌龙吧?她实际上没怀孕。
姜四哥实在受不了他爸了,怎么回事?老头子现在难道连怀孕不怀孕的也看不出来了?他爸现在技术这么菜?
他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在一众兄弟期盼又怂恿的目光下,朝姜二伯父抱怨:
“爸?什么情况?胖丫儿究竟怀孕没怀孕?按说就是怀孕浅也不至于摸这么长时间吧?要不,我来试试?”
姜二伯父被儿子打断,还被质疑了医术,非常的没好气,他斥道:
“你懂什么?这是你妹妹,自然要仔细瞅瞅。妇人怀孕,最是要好生照顾,你说,你们媳妇儿怀孕的时候,我哪一个没有好生调养?急什么?”
转过头,立马变脸,和颜悦色又温和,但好似还多了一份迟疑:
“胖丫儿,是怀孕了没错,但,我总觉得这脉搏比我预想的要强劲些。”
这话他说的委婉,实则,他想说,这滑脉如走珠,明明该是不明显,但强劲程度好似已是大约三个月左右的水准……
可胖丫儿才结婚月余呢,他说这话,成了什么人了?
而且,他相信他姜家的姑娘不可能做出婚前就珠胎暗结的事儿,顾珩那小子,他看在眼里,也不是这种人。
退一万步讲,胖丫儿自己就是个大夫,便是婚前,他俩……咳,偷尝禁果,但以胖丫儿的聪明如何会让自己落得个未婚先孕的境地?
再说了,那会子,胖丫儿每日晨练,可没停过,从外形上,三个月的肚子,下腹部已经微微隆起,可胖丫儿肚腹平坦,灵活依旧,如何都不可能是这种情况。
可,他的经验不会错啊,他给人摸了一辈子的脉,怀孕妇人的脉像最好摸,而且他摸过的孕妇脉搏,估摸着也有几千回了。
这大夫嘛,时间久了,对于这脉搏强弱,代表什么,总有自己的一套总结认识。
这就是经验,是医学书上不会写出来的东西。
一方面,他信自家孩子和顾珩的人品,蛛丝马迹也完全从侧面印证了,婚前,胖丫儿绝不会怀孕,另一方面,经验告诉他的是另一回事儿。
这就让他有点吞吞吐吐,左右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