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娴微微耸耸肩,只当没听见最后一句话,率先道:“那还是我在前,你跟着我就是了,真的不用勉强的。”
明显是在逞强,何必呢?
心中腹诽,她已经一马当先跨了进去。
顾珩无奈,顺势应了,实话实说,这会子他腿软的厉害,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恢复些力气,也着实不适合走在前面,万一一个不慎,他在胖丫儿面前丢了丑,那这辈子他怕是都脱不掉“虚”的帽子了。
密道出人意料的宽敞,莫说姜娴,顾珩也能直起身子,头上甚至还有至少大约半尺空余,一路而行,很快姜娴就发现了异样!
她停在一处点着地面:“看看,这里的土质颜色不同,而且往前那部分,地道变窄变小了,砖瓦砌的粗糙的不行,一看就不是出自一人的手笔,咱们刚刚走的前半段,却很整齐。”
很明显的一段精雕细琢,整整齐齐,一段粗制滥造,仓促了事。
顾珩接话:“说明在你站的这个位置,地道改道了,门后刚刚咱们走的那一段,是原先就有的,而我们前面这段没走过的,是后来挖的!”
仔细看,土质的潮湿程度也不一样。
姜娴指了指地道壁上斑驳破碎的砖块:“这里应该是原先的出口吧,这里有往上的痕迹。
该是有楼梯。
这楼梯也是用砖瓦砌的,可能被人砸了后,填充在了新挖出来的地道里。
而之所以地道之中要砌上砖瓦,无非是泥土软烂,容易坍圮,需要用砖瓦凝力固形。
姜娴转头问顾珩:“是继续往前,还是先看看这一处上面,看有没有封死的门?”
顾珩看了看腕表:“先看看这上面吧,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了。”
再往前,还不知多远呢,姜娴回家就要迟了。
顾珩虽然想要和姜娴待在一处,私心里自然希望越久越好,可他也并不想违逆姜娴的意愿。
胖丫儿说她有门禁,要早点回,那就按时回去,莫要迟了,因为他知道,遵守这门禁时间,胖丫儿也是心甘情愿的。
她心甘情愿,他自然顺着。
姜娴经得顾珩提醒,自然也歇了今晚把这条道跑完的心思,她凑过去瞄了一眼顾珩的表,果然,还有一刻钟就九点了。
因为澜国经历,遵时重诺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她颇有些可惜的看了看那条还没走过的地道:
“你可不要先来啊,等我明晚一道怎样?”
顾珩笑笑,答应的无比爽快:“那有什么问题。”
心里却道,不管如何,明天白天还是来看一眼,避免有什么隐藏的危险。
姜娴却是信了顾珩的话,抬眼看了看地道的顶部:“那咱们就往上看看?”
顾珩比了比这个这个距离,他站在这儿,仰头而看,还是吃力了点,关键还真有点看不清楚。
他想了想,把铁锹和斧头垫在地上,又问姜娴要手里的斧头:
“胖丫儿把斧头给我,我垫一下,否则看不清楚!”
姜娴比划了一下距离:“太麻烦了,这般你每挪动一个地方,是不是还得把这些家伙什跟着移动?”
她一拍掌:“不如这样,你驮着我,我来看!”
她身高不矮,顾珩也高,她要是上去,不适合的位置,还能让顾珩随时调整。
姜娴早就在不知不觉之中习惯了华国生活。要是在澜国,男女大防,光天化日之下,她倒也不敢如此,可华国不同,男女之间其实自由开明了许多。
再者,她自认和顾珩很熟悉了,这里又没有别人,事急从权,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没什么大不了的,顾珩却不然:“……”他手一抖,斧头从他手上应声而落,若不是他运气好,那斧头偏了点,硬生生能砍到他手上的肉。
他低着头,已经感受到血冲大脑,鼻子热热了,糟糕,这是又要流鼻血了?
脑抽了(一更)
顾珩认了,姜家胖丫儿就是他的劫。
他到底是个男人,在喜欢的姑娘面前,他如何表现出了“怂了”的那一面,杀了他也不行。
更何况,胖丫儿已经觉得他身体“虚”了,他再推拒,那胖丫儿怎么想?他的脸往哪儿搁?
顾珩抬手似不经意间抹了一把鼻子,好在鼻腔热热的,到底没有流出什么可疑物出来。
这般,他才敢抬头,刻意摆出随意闲适的姿态:“没问题,那你爬上来,放心,我不会让你磕着的。”
说罢,他俯下身子,示意姜娴爬到他背上。
姜娴起先不觉得有什么,可等到真的俯到一个男人身上,这顾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浑身如同火炉一般,甚至她都能感觉到对方强而有力又失速的心跳,她这么贴着,莫名就红了脸。
她尽量把思绪全放在头顶的“正事”上,一边心里疯狂的腹诽自己:“姜娴,你是个怂包吗?跟个男人靠近点怎么就成这样了?怎么原先没有发现自己这般奇怪?”
一定是这男人的脸长得太符合她的心意了,再加上莫名的散发着热气,这地道里闷的要死,她缺氧了才会如此。
若说姜娴只是各种不自在,对自己的“怂”非常唾弃,并且找各种理由描补自己这不能解释的奇怪行为,那顾珩的感觉,简直不知怎么形容。
从那个温软的姑娘往他身上爬的那一刻,他就觉得一股热流猛烈的冲上他的头,然后“轰”的一声,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