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花灯逐渐亮起,摊主们都挂上了字谜,猜中即可拿走那盏灯。
方念真今日还细细打扮了一下,虽然没有名贵的首饰,但是用色的头绳帮了个双髻,两个小包子头垂在耳下,显得明艳又可爱。
走着走着,她眼前一亮,前面的一个摊位上角落里摆了一个小巧的狐狸灯,这个摊位其实很火爆,有好多姑娘想拿到那盏挂在高处大大的兔儿灯。
那盏兔儿灯是靠猜谜的,第一个猜中的,就可以带走了,方念真看了几眼,确定了她对古代的字谜不大擅长。
狐狸灯却是可以直接买的,方念真花了八个铜板,高兴地举在手中欣赏。
离她半条街远的地方,赵吉正在巡街,他看着方念真的背影愣了一下神,想迈步追上去,又想起自己还没完成的工作,还是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方念真逛累了,街上人太多了,看得直眼晕,就去了另一条街上一个小池塘边,坐在台沿上休息,拿出最后一包霜糖山楂,拿了一颗含在嘴里。
这里也有一些人,在往水里放可以漂浮的小花灯,用来许愿。
“方厨娘也在许愿吗?”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方念真扭头看去,是陆七一身白衣,提着一盏兔儿灯坐在了另一边。
方念真急忙将口中的山楂嚼了咽下,问道:“陆大人身体可好些了?前几日听说你病了。”
“已大好了,谢谢你的馄饨和饺子。”
“小事啦。陆大人,这兔儿灯……被你猜到了?”方念真表情复杂,她无法想象陆七冷着个脸,跟一群姑娘争兔儿灯的场景。
陆恒一挑眉,“不是,这是我自己扎的,你看看,手艺可还行?”
陆恒就把自己的兔儿灯递给对方,方念真也兴高采烈地跟他分享自己的小狐狸灯。
两人因着递灯的动作,距离也拉近了些。
方念真干脆把自己的霜糖山楂也递给他一起吃,陆恒微微笑了一下,“小孩子爱吃的玩意儿,你自己留着吃吧,我不吃。”
“切,说得你好像多大似的,咱俩看起来差不多大吧?”方念真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脸庞,确认应该是没有超过二十岁。
“刚过了年,我虚岁十八了。”陆恒轻声说道。
“我虚岁十七,你就比我大一岁而已。”方念真觉得一岁根本不算年龄差。
“所以啊,趁着还小,多放松自己,别总绷着。”说着话,方念真就将霜糖山楂的袋子直接塞到了他的手上。
陆恒沉默了一下,他一直都是无比地期盼自己长大,变强大,部下和身边的人也都是这样想,如今居然会有人劝他趁着年纪小肆意一些。
捻起一颗放到嘴里,最先感受到的是霜糖的甜,用的糖应是很是细腻,迅速在口中化开了,继而又品尝到山楂的酸,但因为有糖的包裹,就很是酸甜适中。
“方厨娘手艺还是这么过硬,很好吃,谢谢你。”陆恒的目光在狐狸灯的照耀下显得愈发柔和。
“方厨娘,你有什么愿望吗?”看着河里漂浮的灯,陆恒开口问方念真。
方念真脱口而出:“我要赚很多很多钱!做第一富商。”
说完她又有点后悔,觉得这个饼画得有点大,“呃,这个是最终目标,初步目标是新云州首富啦!陆大人,你呢?”
“很实在的想法,我支持你。至于我吗,我希望每个人都不受胁迫,拥有自己的自由。”
“诶呀,这样一对比,怎么我的愿望很俗气……”
“哪有,你的愿望很实际,我的才是难以实现……”
两个少男少女在飘满灯的水边谈论着人生梦想,时而抚掌大笑。
没人注意到,阴暗的街角处,一个手持莲花灯的小捕快落寞地转头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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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一过,就意味着这个年过完了,各行各业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方念真也到府衙报到,重新开始了工作。
正月的最后一天,从庆乌县迁往新云州的居民都领到了自己的那五两银子。
那一天大家都很高兴,这可是五两银子啊!能干好多事呢,春耕也不必愁了,等到种上了地,就种满了希望。
方念真却有些发愁了,自己对于种地实在是没什么经验,要不要从头开始学呢?
不过家里就自己一个人,还要到府衙做工,哪有时间去从头开始学习种地?
综合了几个人的意见,方念真决定将今年的两亩地先包出去,但同时,自己也要学着耕种,先从自己屋后的小菜园种辣椒开始。
听说方念真要把地包出去,石家和胡家都登了门,说有意愿承包。方念真就一家分了一亩,订金是二百铜钱,秋后再交粮食。
做了决定后,一身轻松,方念真干活儿更有劲了。
可是她却发现,莫大姐这两日好像有些神情恍惚,做菜不是忘记放盐,就是放了两次菜都咸了,方念真不得不盯着她。
“莫大姐,你是有什么事吗?”方念真小心地问道。
却只见莫大姐张了两下嘴,两行眼泪就“唰”地流下来了。
“妹子,我真得不知道怎么活了呜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哭了,现实中的事总算要结束啦,可以好好码字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