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叔,这孩子,她到底是怎么了?”杨辉看到他这样,心里莫名地就感觉很不安。
“啊……”纪忠像是才回过了神,转头看着等着他答案的三个人。
“文昊,我的手机好像忘在车里了,你去帮我拿一下,顺便跟他说一下,让他先回去,因为有几个客人的药需要送……”
纪忠没有直接回答,冲着文昊不好意思地开了口。
“哦哦,好的……”文昊知道他这是想支开他,很聪明地点了点头,顺便还为他们关上了门……
“纪叔,她最近睡眠很不正常,总是这样深睡不醒,这孩子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林依依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越说声音越哽咽。
他望着床上的简峻熙,幽深的目光中含着浓浓的担忧,淡淡问道:“少爷,她是女儿身……”
杨辉和林依依脸色骤变,眸底都有一瞬间的错愕和慌乱,谁都没有开口……
“女属阴,她体内的寒气还不是一般的重,应该很怕冷,加上受了风寒,身体就更疲惫了
还有就是,她的神经性头痛病应该很严重,绝对不可以熬夜,更不可以再去操劳,如果她还像从前一样,她的身体就会强制她休息……”
纪忠一边说,一边打开了药箱,从里面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到了简峻熙的口中。
这是他这些天,日日夜夜的研究成果,至少,可以暂时控制一下。
“这是什么药?”林依依秀眉微蹙,疑惑地问道……
纪忠眸光微闪,随后站起身,一脸平静的解释道:“前段时间,我跟少爷通过一次电话
她告诉我她脾胃不太好,昨天,刚刚做好,趁着她现在休息的时候,药效也会更好!”
“哦……”林依依点了点头,她肠胃不好,也不是什么秘密。
“她是女身的事,还请纪叔保守秘密,我们夫妻都无所谓,这个孩子的身份要是曝光了,恐怕会有性命之忧……”杨辉望着纪忠,一脸慎重的说道。
“那是自然,先生夫人放心,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绝对不会向任何人吐一个字!”纪忠十分阵重的保证道。
漆黑的眸底是满满地真诚,到了他这个年纪,早已将一切看透,何况,还是自己的恩人。
“谢谢纪叔!”杨辉神情略显凝重,要是简峻熙知道了,怕是又要……
“先生客气了……”纪忠说完,再一次望向了简峻熙,苍老的眸中是满满地复杂。
林依依略显难为情的说道:“纪叔,这孩子她的例假特别不正常,您有没有办法给她调理一下?”
纪忠脸色微僵,再一次从被子里拿出了她的手,苍老的手放在她纤细的手臂上,又探了将近一分钟。
蹙着眉头把她的手放回到被子里,脸色略显沉重的问道:“她是不是吃过什么不该吃的药?”
最多只有三年了(1)
两个人的脸色骤变,特别是林依依,脸上的血色褪尽,漂亮的眸中有她难以掩饰的悲伤,晶莹的泪在眼眶里打转。
杨辉哽咽道:“纪叔,既然您都知道她是女孩了,我们也就不再瞒您,这是五年前的事,那个时候我们不在她身边
扮男装,她担心自己身高太矮,脸又长得这样秀气,很容易被人怀疑是个女孩,所以,她吃了江师父的禁药配方……”
宛如灵魂离体的简峻熙平躺在床上,不再冰冷,不再无情,恬静的睡容让她就像流光里的浮华,又似梦幻里的泡影。
这具肉体仿佛只是在证明,这个世界她来过,历经了人世间的沧海桑田,而后,她又安安静静地离开,不留恋,亦不需要任何人为她惦念……
纪忠望着简峻熙的眸中是满满的心疼,看着看着,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不知道她是个女孩时,就觉得这个孩子不容易。
现在,他更是无法理解,那种蚀骨般的疼痛,她到底是怎么撑下来的……
“你们是不是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纪忠欲言又止。
林依依听到他这话,心上宛如有猛兽肆意撕咬,痛得她无法呼吸。
滚烫的泪水流得愈加汹涌,想说话,可哽咽的喉咙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杨辉的心仿佛有尖刀掠过,痛得揪起,将林依依揽在怀里,红着眼眶哽咽道:“纪叔,她是不是……撑不了多久了?”
纪忠的喉咙无意识的滚动了一下,哽咽难言,无从起口。
因为,这个孩子的身体已经很差很差了,全是靠止痛药在支撑,他想不通,她明明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怎么能……
“纪叔,她是不是……撑不到二十五岁了?”林依依哭着问道,滂沱的泪水,像是要把她的脸全部洗刷一遍。
纪忠身体一僵,一颗心仿佛被冻住,隐忍的泪水像是再也抑制不住,轻轻地从眼眶滑落,喉咙里像是塞满了棉花,无法张口。
两个人看到他这样,于是就更着急了,林依依悲痛难言,杨辉恳求的语气说道:“纪叔,我求您了,您就告诉我们实话吧!
这孩子她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从她嘴里我们永远都听不到实话,又不知道可以找谁帮忙……”
他说着说着,也急得泪水潸然而下,心中只剩暗潮涌动般的哀伤。
林依依更是无法自控,一想到简峻熙要出事,她趴在杨辉的怀里哭得哀痛欲绝……
纪忠听着他们焦急的哭声,苍桑的眸底涌起浓得化不开的感伤,肩膀轻颤,伸出满是苍桑的大手放到了简峻熙的头上,帮她按摩太阳穴。
望着熟睡的简峻熙,那安祥的面容如沉睡的王子,脑子里却想到这破败的身体给她带去的痛苦,晶莹的泪,陡然滴到了被子上……
“纪叔……”杨辉见他落泪却不说话,急得浑身颤抖,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