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谢屹他爸执意要答应这门亲事时,她有过犹豫。
于佩这孩子的确优秀,人长得好,学习优异又自强自立,从不让人操心。放眼望去,大院里没哪个男孩子能配得上。
可这孩子太优秀了,跟了谢屹,不知道这小两口能不能走得长远。
不是她对自己儿子没信心,实在是谢屹和于佩看起来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人。
于佩太过于精钻学业,哪天要是没考满分,也能臭脸好几天,谢屹则整天混得不着家,每次带回来的作业,没见他多瞧一眼。
这两人能有共同话题才见了鬼呢!
说起来谢屹他爸是正正经经的高校教授,大儿子谢玉溪和小女儿谢雪容也都从小学习优异,只有谢屹这个老二,完全避开了家里的学术基因。
偏偏于佩她爷爷就相中了他。
魏春兰有时候在想,要是当初于老爷子看中的是大儿子谢玉溪,说不定与于佩更合拍。
不过现在看来,姻缘天注定。
这不,一向骄傲要面子的于佩如今也舍得为谢屹说好话。
魏春兰心里高兴死了。
她就怕儿媳妇嫌弃谢屹没读过多少书,将来的日子过不下去。没想到儿媳妇现在从国外回来,变了不少,人更美了,嘴巴更甜了,也更体贴人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迹象。
魏春兰压根掩盖不了内心的喜悦,乐呵呵地跑去卧室,从箱子底下掏出一对金手镯。
“佩佩呀,这手镯你带上试试。”
谢雪容刚进门就瞧见这一幕。
她母亲魏春兰满脸笑容地将一对金手镯殷勤递给她刚回国的嫂嫂于佩。
谢雪容愤怒的情绪立即从胸口腾上来。
“妈!这对金手镯你不是要留给我做嫁妆的吗!”
她气势汹汹上前,一把抢过魏春兰手中金镯子,护崽一样护在胸前。
魏春兰没料到谢雪容正好这个时刻回来。
眼见谢雪容不仅没朝于佩打招呼,反而一进门就伸手抢镯子,她面上微窘,觉得这样的行为失了教养,频频使眼色道:“雪容,你嫂嫂回来了,你还没打招呼呢。”
谢雪容朝于佩瞥了一眼。
她早就瞧见屋子里多出来一个人,这高挑的身材,洋气的打扮,不是她那从国外回来的嫂嫂还能是谁。
她只当没听见魏春兰的话,紧紧抱着金手镯,责问自家母亲:“妈,你说话不算数!”
魏春兰脸上更囧,“这孩子,我哪里说话不算数了,说了要给你一对金手镯做嫁妆,又没说一定是这一对。”
“我不管,我就要这一对!”谢雪容觉得受到了欺骗,开始不讲理。
气氛陷入僵滞。
周遭一切充满尴尬的安宁。
凝固的空气中兀自响起一声咳,一道清亮的声音插进来。
“确切地讲,财产的主人拥有如何处置个人财产的权利。”
正在气头上的谢雪容听到这一句,简直火冒三丈,立即瞪向声音的来源——于佩。
她气得小脸通红,怒目而视:“这是我妈!”
言下之意:干你一个外人何事?
于佩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面色始终平静。
她双手负后,咳了咳,“是的,我并没有否认你们的血缘关系,但不管你们是何种关系,财产的主人都拥有处置个人财产的权利,除非你能证明这是你的资产,否则你无权干涉你母亲如何处置她的个人财物。”
谢雪容:“……”
气得想要呼吸机。
天呐,天呐!
谢雪容内心气得抓狂,一时又找不到反驳的话,一张脸硬生生憋成了绛紫色。
魏春兰眼看情况不对,立即薅过谢雪容手中的镯子,往桌上一放,推着谢雪容进厨房,“行了行了,既然回来了,帮着我去端菜,你嫂嫂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做了不少大菜呢。”
闹了这么个不愉快,饭桌上的氛围可想而知。
魏春兰端着饭碗,坐立难安。
坐在她左边的谢雪容绷着一张脸,看样子气都气饱了,根本吃不下。
坐在她右边的于佩倒是胃口大开,吃嘛嘛香,一个劲地夸奖她手艺好。
魏春兰心里舒坦几分,看来于佩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回头再望望自家女儿,那脸色似乎更黑了。
唉,这都是啥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