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
陈云州拍了拍额头:“我倒不如夏兄通透,此事就有劳夏兄了。夏兄这份情我陈云州记下了,他日夏兄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直言。”
夏喜民笑呵呵地说:“陈大人守住了庆川,守住了我们的家园,在下心里实在是佩服。这事本也是为了我们庆川的安危,我身为庆川人,冒这点险不算什么,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话是这样说,但有多少人携家带口跑了。
患难见人品,夏喜民的这份担当让陈云州佩服不已。
他也非常庆幸,自己这一路走来,遇到了不少志同道合,又值得托付信任的朋友。
这一刻,陈云州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逐渐找到了归宿感。
阿东的到来,让林钦怀大喜过望:“我的信你们还没收到吧,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阿东摇头说:“我走的时候还没。少主收到了探子的信息,当天派了人给您加急送了信之后犹不放心,半夜把小的叫了过去,让小带这些过来,说不管您攻没攻下兴远都用得着。”
“攻下了,火、药可以帮咱们守城,没攻下,火、药也可断后助咱们回庆川。”
林钦怀高兴极了:“还是少主想得周到,这可是咱们目前最急需的。对了,少主还说了什么?”
阿东摇摇头,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您自己看吧。”
林钦怀捏着信掂了掂,很厚。
他打开,信的开头说若是没打下兴远,速速回庆川,不得延误。
若拿下了兴远就仔细看后面的。
林钦怀翻到后面,上面全是陈云州教他如何发动百姓的法子。
可能比打仗,陈云州比不过他,但对于如何治理地方,如何获得百姓的信任,陈云州比他有法子多了。
看完之后,林钦怀豁然开朗,赞道:“少主这封信可真是及时雨啊!”
他总算是明白,为何他都掏钱让这些百姓帮忙了,他们还是不愿意。
说到底,还是信任问题。
兴远城中的百姓刚遭受了葛家军的盘剥,甚至是肆意屠杀,对军队没有好感,哪怕他们说得再好听,可时间太短了,还不足以让这些百姓放下戒心,站到他们这边。
陈云州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建议林钦怀亲自去见这城中威望最高的人,请他们出面来发动百姓,这样效果会好很多。
林钦怀采纳了陈云州的建议,第二日放下身段,亲自去拜访城中最德高望重的齐老先生。
这位老先生有七十多岁了,祖辈积德行善,在城中威望很高,葛家军入城后,老先生还曾以老迈之躯,拄着拐杖去找韩子坤,劝其放兴远百姓一条生路。
当时韩子坤正在射箭,就跟齐老先生打了个赌,说齐老先生愿意当一次他的靶子不退缩,不吓得腿软,他可以网开一面。
齐老先生答应了。
韩子坤一箭穿过齐老先生的耳朵,当时就将这位老先生的耳朵给穿破了。
可齐老先生硬是挺住了,巍然不动。
韩子坤这人虽暴戾霸道,行事乖张,但他有个优点,讲信用。
这事之后,葛家军才停止了在城中的杀戮。
林钦怀找上齐老先生,说明了来意。
齐老先生听完后,冷漠地说道:“我答应你,不是我更相信你们,而是依韩子坤的性情,拿下兴远之后必定会大开杀戒,这次谁说情恐怕都没用。我是为了城中的百姓。”
林钦怀也不在意他的冷脸,郑重地拱手道谢:“齐老先生,日久见人心,我们庆川军不一样。多谢老先生相助,这份恩情我们庆川军记下了。”
有齐老先生出面,庆川军发动城中百姓一起守城的计划总算顺利起来,两日内就征召了六千名士兵补充兵力,城中不少百姓也自愿加入到后勤中。
这时候,韩子坤率领的五万大军也兵临城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068 援军来了
郑深安顿好仪州官兵和百姓后,向陈云州汇报:“大人,这些人都没问题,全是仪州本地人,现在两千官兵已经安排去了军营,交由戴指挥使训练。其余百姓分散安置到了各地开荒种地。”
陈云州也觉得里面应该不会有葛家军的奸细,因为葛家军战前也料不到他们庆川会插一脚,不可能提前在里面安插探子。不过凡事小心为上,查一遍大家都放心。
陈云州揉了揉眉心说:“有劳郑叔了。”
这些琐碎的事几乎都是郑深在经手,说他是庆川府的大管家也不为过。
郑深摇头笑道:“分内之事,大人何须如此见外。对了,仪州通判卢照想见您。这人有些意思。”
陈云州好奇地挑眉:“如何说?”
郑深叹了口气道:“若当初仪州知府是他,仪州不会这么快陷落,定然能守一段时间。他走的时候不但将仪州的平义仓全部烧了,百姓家中带不走的粮食,也全让人烧了,连仪州府衙都没放过,仪州城被烧了一半,韩子坤拿下仪州的第一件事就是救火,据探子刚送回来的消息,他们救火还烧死了好几十个人。”
陈云州……
韩子坤这一仗最大的损失竟是因为火灾,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估计韩子坤也憋屈得很。
陈云州放下毛笔说:“看来这位卢通判也是个妙人,他没带人北上,反而跑来了我们庆川,现在也不走,估计有其他目的,那就见一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