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烨将她的手松开,未回答她的问题,朝着揽月苑的方向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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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如闻回了谢府,刚走出谢玄烨的书房,浮生笑笑的跟她打招呼:“十五娘,地道里好玩吗?”
谢如闻只对他点了下头,径直走出了朝暮院。
浮生:“……这,十五娘这是怎么了!”浮生看着谢如闻的背影离开,愣了一会儿,回身走进书房。
诶?
十五娘都出来了,公子呢?
绿竹等在朝暮院门外,将帷帽给谢如闻戴好,领着她回了春香院。在地道里来来往往耽搁了许久,此时已近亥时,谢如闻回到院中,直接进了净室。
二痴一直‘嘎嘎’叫着喊着,她都没理。
浴桶中水汽缭绕,这里不似揽月苑,没有新采摘来的花瓣,绿竹只好给她往浴桶里放了桂花粉。
绿竹从谢如闻出朝暮院的第一眼就瞧出她不对劲了,往日里谢如闻且不说极少会不开心,就算不开心,沐浴的时候也不会这么安静。
绿竹心细,侍奉她沐浴的时候瞧了她几眼,那白皙的脸颊上似是有泪痕,绿竹一惊,十五娘哭了?
公子这是怎么训人了?
(修)
绿竹想问,谢如闻闭上眼睛也不吭声,还将自个沉在水里,绿竹只好不吭声了,还是谢如闻沐浴完从浴桶里出来时。
绿竹才发现了她的手。
“呀,十五娘的手怎么弄的了?”谢玄烨的手宽大有力,当时谢如闻就痛的不行,这会儿已经红肿起来了。
不过,她哭,倒不全是因为这,是她自己回来的路上,手骨跟碎了一样的疼,加之地道黑暗,还长的可怕,她就没忍住哭了。
尚未及笄的少女哭了并不丢人,可谢如闻不说,只对绿竹道:“不小心挤压住了,你拿药来抹抹就好了。”
绿竹‘诶’了声,匆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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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如闻的手上了药第二日就消了肿,只是手指骨一用力还有些疼,她用过早食后,谢清霜就来找她了,说是从今日开始,就要一同去学规矩礼仪。
上课的地方离得谢如闻住的地方比较远,午时的时候她也未回来。
一连两日,谢如闻都未见到谢玄烨,夜间回到春香院时,她本想去找他的,可她想了想,那日他态度不好,还弄疼了她的手。
不该他来道歉吗?
她就没去。
三日后,谭氏见她们二人学了这么久,就给休息了半日,谢如闻本打算回一趟揽月苑的,她的那块天山玉确实忘在揽月苑了。
谢清霜拉着她的手,兴奋道:“你之前都不在建康城,如今回来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谢如闻问她:“去哪?”
谢清霜:“去洛水街上的小望茶楼,那里的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可有意思了,平日里都是我自己去,你若去了,肯定也会喜欢。”
谢如闻本能的觉得自己不能出去,随后仔细想想,好似哥哥并未说过不让她出府门,只要戴好帷帽就行。
这几日在谢府,她很清楚的发现,谢清霜在府中过的并不好,嫡出姐妹们都不和她玩,既然她们是亲姐妹,也该亲近亲近,她应下谢清霜:“成,咱们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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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霜带着谢如闻从谢府的后门偷偷溜了出去,叫了辆马车,还给小厮塞了银子:“我和十五娘是偷偷出去的,可别跟他人说。”
负责府中马车出入的小厮收了银子应下。
刚一回身,府中一向来在贵人面前得宠的侍女问他:“十五娘和十六娘这是去哪了?”
小厮回:“好似是去小望茶楼。”
这侍女转头与另一侍女道:“谁不知临渊王整日里待在小望茶楼里吃茶,前几日才来咱们谢府下聘,十六娘这就去找他?”
府宅大院中,向来无秘密,临渊王前几日来谢府下聘之事,府中的下人也都拿这当成了私下的乐子。
两三婢女边清扫假山池里的污泥边随口说着:“听闻临渊王已过不惑,妻妾成群,还要来纳十六娘为妾。”
“那可不是。临渊王上过战场拿过刀剑,是个粗鲁大汉呢。”
“我有表姐在王府上做活,听闻临渊王脾气暴躁,动不动就以打骂小妾为乐呢。去岁,贺家的一位庶出小娘子就是死在了他府上。”
“要我说,临渊王也就敢纳庶出的小娘子出出气,早些年他欲求娶贺家嫡出大姑娘为妻,被贺家给拒了。”
这些下人背地里的言语,谢清霜都知道,可她没办法,她在谢府生活的这七年,向来乖巧,在嫡出姐妹面前,任劳任怨,就算受了欺辱也从不敢说一句反驳的话。
在谢氏老夫人与谭夫人面前,也一样乖巧的如只乖顺的小兔子一般,从不得罪人。
让她去王府,她也不敢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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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辘辘径直行至谢清霜口中所说的小望茶楼,洛水街是建康城里最繁华的街道,人潮拥挤,嘈杂声不绝于耳。
谢清霜:“你从前在别苑生活,定是没见过这么多人,兄长让你出行都要戴帷帽,咱们等下从茶楼的侧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