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2)

“本来就是梦里故事,零碎不成章法,忘记有什么问题?”萧君泽反问。

“那我要听你吹笛子。”

“我吹得那么难听。”萧君泽不悦,他学笛子是为了锻炼肺活量,这狗子怎么连这也听下去,这身体的万人迷光环有这么厉害么?

“狸奴你知道么,”拓拔璨微笑道,“你吹的声音不大,还会担心吵到别人,尽力吹得有韵律,我听得很安稳。”

萧君泽惊讶:“中气不足和难听还能这样解释的么?”

这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耳朵有问题?

拓拔璨顿时锤床大笑:“哈哈,狸奴你还真信了!”

虽然逗狸奴很难成功,但能成功一次,那快乐真是太足了,他能乐上一整天。

萧君泽也忍不住微微一笑,那少年精致无暇,浅笑那一瞬,竟美的有些飘渺不似人间。

拓拔璨心里一动,不由心里感慨这么年纪就有如此美貌,也不知长大了,会是何等形貌。

笑完了,他也感觉到困倦,拉着萧君泽说了几句,渐渐睡去,发出轻微的鼾声。

萧君泽坐在门边,看着那烟雾缭绕的香炉,走出营帐。

不远处,青蚨和许琛正恭敬地等着他。

军营的守备检查了他的过所,又看了拓拔璨的军令,恭敬地放他出去了。

离开了人群,许琛有些担心地道:“公子,若是传信,我们去便可,何必你亲自去呢?”

“他收了东西,又没反应,那必是会赴约的,若我不去,他岂会随便相信别人。”萧君泽笃定地道。

“会有危险啊。”青蚨低声道。

“有,但不多,”萧君泽抱膝坐在船头,随意道,“他是那种,不放过所有机会的人。”

……

在当初放萧衍下船的地方略略等了数息。

便有一名身着灰袍的俊美文士从柳树后的小路中走了出来,身边有几名亲兵,他看着萧君泽的脸,面色复杂。

“要上船吗?”萧君泽微笑着问。

“许多事,不一定要在船上谈。”萧衍平静道。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萧君泽看着他,“不试一试,你甘心?”

萧衍道:“上去了,不好下来。”

“来去自由,只看你愿不愿下去罢了。”

萧衍长叹了一口气:“这便是我怕的。”

说完,他也不怕弄脏靴袍,便一个纵身,跳上一丈开外的小舟。

才上船,他便径自坐下:“酒水也无一杯么?”

“我敢给,你也不一定敢喝,就无须多此一举了,”萧君泽揶揄道,“听闻将军这半年过得很不顺意。”

“这还要多谢临海王先前的看重了。”萧衍无奈道,“我也未曾想到,在陛下那,会失心如此之快。”

“你怎么会想不到呢,萧鸾担心你还是太子的人,才私自放我,”萧君泽好笑道,“否则,我何必等你来了再走?那大将军崔景慧之子崔晏早你一步,前来拿了丝车,他的分量虽然单薄了些,我若想走,便也将就用了。”

萧衍感慨道:“那萧某还要多谢殿下的看重了!”

萧衍的父亲萧顺之,当年是萧君泽父亲萧长懋的心腹,在平定叛乱时,于萧长懋的指示下,杀了巴陵王萧子响,结果此事让皇帝得知,被萧君泽的皇帝爷爷逼死,按理,萧衍应该继承父亲的政治遗产,得到萧长懋的看重,在萧长懋继位后,获得相应的投资回报。

奈何太子萧长懋死在了皇帝前面,皇孙萧昭业是个昏君,继位后当然不理此事,萧衍的爹全当白死,他最后便投奔了西昌侯麾下。

结果因为萧昭泽从他手上逃走,萧鸾本就多疑,自然觉得萧衍还对太子一脉有心,于是这半年来,萧衍处于一种被完全打压的状态。

这也是他再也没有想过要围杀萧君泽的原因——他没有必要,在萧鸾已对他生疑的情况下,再帮他剪除对手。

“谢就不必了,以后的日子还长,”萧君泽微笑道,“我是来谈合作的。”

“哦,还请殿下指教。”萧衍谦卑地道。

“我如今已经到了北魏,”萧君泽认真道,“没有用萧昭泽的身份,而是准备以白身入朝,需要你在南朝,扶出一支势力,暂时潜伏。”

萧衍好笑道:“殿下,您这口气,是否大了些?”

“不大,”萧君泽摇头,“北魏朝中,鲜卑与汉不和,魏帝一心推广汉化,为弥合胡汉,必然会多次南征,我若助你,你能立下大功,执掌南国军权。”

“殿下未免小看萧某了,”萧衍闻言朗笑道,“只要南北征战,萧某不必您来相助,也能趁势而起。”

“那若,我给你添些麻烦呢?”萧君泽微笑问。

萧衍微微皱起眉头,他本想说不惧,但又想到先前少年那惊世骇俗“温暖之期”论调,又想到这少年若真是要全力相助北魏……一时间,背后居然有些湿意。

“殿下啊,”萧衍无奈道,“您空口白话,总要让萧某见些实处吧?”

“过几日,魏军欲以邵阳洲为凭,攻打钟离,你若有趁机其偷袭主营,必有所得。”萧君泽当然不会全说白话,他只是笑笑道,“你我合作,乃是共赢之举,我阻北朝崛起之势,难道不好么?”

“共赢?此词甚佳,”想到对方说过的,北方必然崛起的大势,萧衍叹息道,“然与殿下相谈,总有与虎谋皮的战栗之感……罢了,若萧某不应,殿下也必然会另外寻人,这护国之责事关重大,还是让萧某一力承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