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昭昭把与占巴有关且骆清河正巧在场的所有场景都回忆了一遍,突然翻到了他们第一次破冰的那个夜晚:“是在那个哑巴半夜跟踪我的时候?”
骆清河骤然掀起眼皮。
“嗯……我们之前也没见过,你应该不知道我跟他的关系,说起来你比徐庄闲得到的消息还要灵通,甚至比我早知道快递的来源地址,”隋昭昭不是被轻易的蒙在鼓里,而是一直懒得去深究,这会儿突然有兴趣了起来,给骆清河讲得背脊发凉,“那你是早就知道哑巴出现了,才一直站在巷子终端守株待兔?”
“……”沉寂半晌,就在隋昭昭以为骆清河无话可说的时候,他出声了,“你猜错了一个地方,我们之前见过。”
“在纳河,你放生高山兀鹫那一天,我就在崖底。”
“原来你是那群脆皮愣子里的一个啊。”隋昭昭先生是一愣,随即就记起来了,“站长跟我说一群大学生一腔热血莽去纳河,到了三天高反三天,没办法只能带到保护站里住几天的人是你们啊。”
“……两天半。”骆清河这个天选低海拔陆地人也有不愿回首的往事,“好几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
“那天是我第一次放生,不熟练,”隋昭昭啧了一声,极度不爽,“平白给你们看个笑话。”
骆清河骤然想起大鸟随着她敏捷的身影奔跑,再于天空翱翔盘旋的那个震撼人心的场景,也实在算不上笑话。
隔着六年多的时间,两人早就褪去了那时的青涩,骆清河自认后来在骆家这个大染缸里泡得足够久了,早已面目全非,看着隋昭昭却仍觉得分毫未变。
除了气质比那时更沉淀多了,也混成了职场老油条,但她那时在悬崖边奔跑着放飞猛禽兀鹫的英勇,分毫未变。
车内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外,再次陷入一种人文式的沉静。
本来骆清河还以为隋昭昭会继续刨根究底的把他为什么一个小说家,再不济也是半个集团继承人,莫名其妙的会盯上占巴。
如果是他站在隋昭昭那个位置,这个底早就被他连筋带骨的全部掀了起来。
可是这女人却好像只是随口一说,意在为莫名升温的暧昧气氛骤然降个温。
她根本不在意他查占巴是为了什么。
骆清河抬起眼眸,注视着高高挂起的一轮圆月。
或者说,其实她根本就不在意他会不会更贴切一点?
“骆清河,”凉凉暮色中,隋昭昭突然缓缓叫了他的名字,也许是月光实在太皎洁了,竟然显得有几分缱绻。
“嗯?”
“你个蠢货,”隋昭昭骂道,“油都没加还那么自信的让我上车!”
黑铁巨兽完成了今天晚上的最后一次漂移,稳稳的停在了路边,然后熄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