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炳海瞧见这情况有些无奈,眼瞅着天都黑了,
只能对常瞻道:“算了,我们回去吧。”
苟县令让他们送礼,只是为了表达对张知府的敬重,以他对苟县令的了解,即便他们没把礼物送出去,苟县令也不会生气。
他听说过一个小道消息,据说苟县令刚来禾兴府上任的时候,因为送礼的事情,曾被张知府训斥过。
“刘哥,你先去安顿,我再在这里等一等,”常瞻对刘炳海道,“说不定我能碰上张知府,这样就能当面把东西给他了。” 他们今天晚上会住在府城,明天再回去,住哪里都已经定好了。
刘炳海不想大晚上还在张知府家门口等着,但常瞻愿意等他也不会拦着:“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去休息了。”
“刘哥你去休息吧。”常瞻道。
刘炳海离开了,常瞻却带着礼物,死皮赖脸地挤到了门房待着的地方。
那门房都无语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知府大人他不收礼。”
“就算知府大人不收,我也要当面跟他说一声。”常瞻道。
常瞻已经打定主意要等着张知府,直到张知府愿意见他。
他家的血海深仇,只有张知府能帮他报。
门房无奈,只能让常瞻留下。
常瞻再怎么说也是苟县令派来的,还带着苟县令送的礼物,他总不能把常瞻打骂出去。
反正闲着无事,门房干脆跟常瞻聊了起来:“小子,你在崇城县,听到张知府的戏了吗?听说那就是从你们崇城县传来的。”
“我没听过,是什么戏?”常瞻压根不是崇城县的人,而且前段时间他风餐露宿的,哪有机会听戏?
那门房当即眉飞色舞地讲起来……
同一时间,府衙。
府衙这边最近事情很多,再加上张知府没有家眷,不急着回家……他每天都要忙到天黑才回去。
此刻,他心情不是很好。
苟县令送来的公函他看到了。
他让苟县令去临湖县,并不指望苟县令能查到什么,单纯就是想让苟县令吸引娄家的注意力。
这个任务,苟县令其实完成得很好。据他所知,之前那半个月,临湖县县衙里的人,都被苟县令支使地团团转,苟县令还查办了一些小吏衙役。
但现在看到苟县令在公函上说临湖县的茶园确实减产了,他还是有点失望。
不过仅止于此。
跟临湖县的严县令一比,苟县令绝对是个好官。
严县令其实上任也没多久,是在张知府上任之后来的。
张知府听说过严县令以前的清廉名声,再加上严县令穿着朴素,没有像苟县令一样一来就给他送礼……一开始,他对严县令的印象比苟县令好。
也是因此,去年严县令请他减免茶税的时候,他帮着上书,免了临湖县一年茶税。
谁曾想,这姓严的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知府知道府衙有向着晋王的人,他看过苟县令的折子后,就将之放在一边,并没有多说什么。
眼瞅着已经很晚了,张知府才往自己家中走去。
他无妻无子,租住的地方很小,家里也没几个人,就一家子跟了他多年的老人在照顾他。
这一家的父亲给他当门房,儿子给他当护卫跟着他四处跑,母亲和儿媳则打理他家中的杂事,给他做饭。
这会儿,门房的儿子就跟在张知府身边。
而他们来到家门口,就听到了门房的声音:“那戏真的很好看,而且那都是真事儿!我儿子跟着知府大人去崇城县了,他说当时确实是这样的!你可一定要去听一听这戏,听说还有唱你们苟大人的戏,你也要去听一听……”
张知府:“……”能不能别提那戏了?
“老王,你在跟谁聊天?”张知府问。
那门房连忙从屋里出来:“大人,是崇城县来的一个小衙役,他是来送礼的。”
张知府闻言皱眉,对跟出来的常瞻道:“我不收礼,你回去吧,跟你家县令说一声,让他不要再做这种事情。”
然而常瞻并不走,还上前一步跪在张知府面前:“大人,您看看我送来的礼吧。”
张知府本想拒绝,突然发现常瞻的神情不太对。
他经历过诸多坎坷,还是很会看人的,立刻就意识到常瞻过来另有隐情:“他都送了什么礼?”
常瞻道:“是跟临湖县有关的。”
张知府道:“你跟我进来。”
常瞻闻言,拎起那些礼品,跟着张知府进了屋子。
来到堂屋里,常瞻看了一眼张知府身边的护卫。
他知道这人应该是张知府的心腹,值得信任……常瞻又一次跪下,从怀里拿出厚厚一沓纸:“大人,您看看吧。”
常瞻这么做,张知府一点不意外,他接过常瞻手上的纸张就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