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风吹铃响,荡尽我心魔!”
只是这个风铃已经没有了法韵,或者说是原本的法韵,被这后面散发出来的神光侵蚀了。
楼近辰在这沉闷的风铃声中转身,又转过廓角,从后宅之中转出了来,然后他看到了卷宗室,卷宗室的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的推开那个门,一步步的走进去。
这卷宗室的里面有一点灯光透出来,那灯光昏黄,并不能够给这个卷宗室带来多少的明亮。
转过其中的一个书架,然后看到一个瘦弱的老人正伏案书写着什么,当楼近辰走近之时,却发现那个人其实已经死了。
他就趴在那桌子上面,手仍然像是在伏案写书的样子,刚刚楼近辰看到的,不过是他残留于这虚空里的一抹意识。
有人在纸上划了一痕,即使时过境迁,仍然是留下了痕迹。
当然,正常情况下是不会留下痕迹,正如普通人无法用手在石头上留下痕迹,但是这一片虚空已经不再冷硬,而是柔软,变得神秘了。
楼近辰伸手拿起那已经被尸水沾湿又干了的卷宗,他拿在手上看着。
一些尸水已经模糊了字迹,但是依然可以认清一些。
“王秀才来请县君主持公道,言其妻被隔壁家的大黄犬给奸污,然而黄犬之主人却来衙门里,说是王秀才的妻强污其犬……”
什么东西?楼近辰只觉得,这一段文字简单荒诞。
又翻开一页,这一页上面的文字更少。
“王老员外,夺其同族后辈的媳妇为妾……”
“小姐种血婴树……”
楼近辰继续翻后面的内容,这些上面都是记录着一些怪异和失德之事。
楼近辰看完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乱世至,妖孽作乱。
甚至这个记录这些事的人,也是死到临头都不知。
他又在这卷宗室里面随手抽出一卷卷宗打开看,这上面记录着一件案子。
又拿出一个卷宗,同样是一件灵异案子。
他没有再多看,环绕着卷宗室走了一圈,却发现,不知何时,门口出现了一个人。
“你是谁,怎么擅闯卷宗室?”
那人一缕花白的胡须和头发,提着灯,他看着楼近辰,眼中满是质问。
楼近辰眉头一皱,这人分明就是刚刚那个已经死在那里的人。
“我就是来这里看看。”楼近辰说道。
“你是县君请来的客人吧,这里是县里卷宗室,虽然这里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也属一县的禁秘之处,还请离开这里。”那人说道。
楼近辰也没有分辨,他决定顺着他的话,出去看看会有什么事发生。
只是当他跨出门之时,发现一股强大的摄力从身后传来,身后的黑暗竟将他于灯下的影子给抓住。
他回头看着自己的影子与屋里那一片阴影缠绕在一起,像是自己有一件无形的披风,被无形的人抓住了,不断的往后拖着。
他也没有挣扎,往后退。
原本门口问他话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任由黑暗里无形的手,将自己拖回阴影之中。
回到了阴影之中,才发现,有一只只手在撕扯着自己的护身法念。
一个个无形的人,都是从一个个卷宗里冒出来的。
它们的名字与诡异之事记录在一起,这本没什么,但是现在这个县衙已经变得诡异,它们的名字,居然因为这里记录的案子而成了诡异。
刚刚楼近辰拿了两卷出来看,显然是惊动了它们,所以它们要将楼近辰留下。
这些都只是楼近辰一念之间的想法。
他在这一刹那,收束法念,观想太阳,法念随着观想太阳从内里的深处涌起,朝外翻涌而去,只一刹那,整个卷宗室骤然燃烧起来,阴影在火光里扭曲着,似乎想要将火扑灭。
但随着一声剑鸣声响起,火势大涨,阴影在火焰之中消退,似有无数的惨叫声响起,楼近辰拄剑而立于火焰的中心。
就在这时,县衙大堂那边似乎有什么被惊动了一样。
楼近辰的耳中听到一片急促的脚步声,思感之间,有无边的黑暗如潮水涌来。
黑暗之中,一个个穿着捕快差服的人,提着铁链和锁具,其他的人拿着一根根的水火棍,周身煅烧着一层似火焰般的神光。
铁链的声音以及密集的脚步声,像是战鼓一样,涌上心头,那一股恐怖的气息汹涌而来,楼近辰依然站在那里没有动。
越来越近,那无边的黑暗涌来。
而这卷宗室里被焚烧的诡异,在这一刹那像是得到了某种强大的助力,阴影在火焰之中扭动着,竟是想要反过来扑灭火焰,并有些还朝着楼近辰的身体缠绕而来。
门外的虚无里突然有一条铁链飞来,朝着楼近辰的身上缠来。
楼近辰可没有以身试法的想法,即使是要试,也绝对不是现在,他手中的剑瞬间出鞘,点在那乌黑的铁链上面。
“叮!”
一声轻响,在这片寂静里格外的清晰,有人从虚无里跃出,镣铐如锤的挥落而下,他手中剑颤抖,划过那镣铐的边缘,而他的人也动,镣铐如锤,带着巨大的力量。
剑势有轻重快慢,但是剑法还有一个更为根本的气质,便是剑走轻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