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淮叙就不太想找他们家了。
“善后。”他道。
“是。”
刚出门?,段淮叙才接过对方递来的文件。
他别墅的院外,一辆眼熟的跑车停在那儿。
院内梨树摇晃,院外巷弄宁静,这场深夜很静,也很缓和。
可?他脚步也停顿了下,就见眼前少年。
他以?往最熟悉,关系也最为好的那个人。
就在他的院外等着他,一身黑衣,同他大衣下的白色衬衣那种温润张力形成鲜明对比。
段淮叙就静静和他对视着,感受着,对方眼底的情绪。
室内,恩幼还睡着,睡得?很熟。她身上很多吻痕,他留下的,当然,他锁骨上也是。
两个人床事?上特别契合,食髓知味。
可?是面?对上他,那个颤抖且愤怒得?无法抑制的年轻人。
不
是他的侄子。
他想,哪怕他来了,恩幼,也不会离开他的。
起码,他们现?在身体和心灵全?全?部部都结合了。
她离不开他的。
他说:“好久不见,嘉熙。”
他们, 好久没有碰到过了。
可以这么说,上次见面,一年多前在奥地利。那家酒馆里?,他出?面去操持他的事情, 飙车出?事, 要罚款, 他钱包丢了。500欧,段淮叙亲自乘航班下飞机去帮他处理的。
当时他下?了车摘下头盔还和他笑:“小叔叔, 谢谢你。”
“有你真好。”
段淮叙在那样的凛冽寒风中, 面容未变丝毫, 也如他心中冷山一样的形象。无论他出什么事,段五总会帮他处理的,总有人靠着的。他是个很有担当的人。
安嘉熙的父母, 在他十几岁时就离婚了。
他打?小跟老爷子过了几年, 之后, 初高中读书上学有几年是跟着段淮叙出?门工作的车去上放学。
车来?车往, 到后来?他车库里?的车如果他想开, 基本都?是随意挑。
段淮叙也大?方,看待这些无所谓。
所以, 安嘉熙也欣赏他。哪怕,他厌弃自己父母到一定程度, 轻蔑于那些强权,有一定程度很看不?起自己家里?那些奢靡氛围,可他从没有看不?起自己小叔叔一下?。
因为在他眼?里?, 段淮叙就是个很有风度的人。
他就是, 很有自己情调和个人魅力的。那种魅力不?是谁都?会有。
但。
安嘉熙笑了许久,说:“那天见到恩幼, 她还跟我开玩笑,说怕告诉我她的新对象是谁,会吓到我。你知道我们平时关系多好的,她就是这样,很俏,讲话也这样,我以为她真的在玩。”
“她喜欢谁,跟谁在一起,我无权过问,我也知道那是她的自由。没了我,她也可以认识更多更多,优秀又?好的男孩子。”
秘书把段淮叙手中的东西接过去了。
两个男人视线甚至是没有对上,安嘉熙像自言自语地,说自己的话。
直到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他脸上。
“可是我想了好多遍,为什么会是我叔叔。为什么。”
段淮叙也摘下?手套,说:“嘉熙,很晚了,外面天凉。我们可以进去,或者找个餐厅,空调暖气会好一点。”
嘉熙:“你什么资格也配和我聊?”
段淮叙也只是弯一下?唇。
“我是没有足够的立场,但,现在也是真的很冷。”
他在说安嘉熙,在夜里?站了许久,也不?知那辆跑车是何时停这里?的,他又?何时来?的。
头发染了寒霜,身?上的黑夹克或许都?不?知道沾了多少寒风,多凉。
嘉熙也看着,他依然优越的脸庞,平和的眼?神。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好像轻易就有化解他人情绪的能力,什么招都?能接住。仿佛有着不?用做什么就能轻易碾压他人的资本。
可是。
越是这样,就越让人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