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小,皮肤白,五官精致,头发散乱。睫毛细长浓密,眼睛闭合着,不若醒时般,或懒散、或凌厉、或狡黠,演绎着生动情绪,抓人眼球。
可,沉静的她,多望两眼,就让一颗心沉甸甸的。情绪往上走时,哽在喉间,又干又涩。
恍然间,凌西泽记起五年前的夜晚——
漫天黄土,沙粒飞扬,西北大漠的夜里,月朗星稀,苍穹清冷,天地仅剩望不见底的孤寂荒凉。
她坐在沙尘之上,长腿一曲一伸,葱白手指摩挲着酒杯,月光下,笑容张扬不羁。
分明是美若天仙、有倾城之姿的美人儿,能在世俗里当个祸国殃民的妖精,却偏有着一身不拘泥于尘世的侠者风范,以及天下任我游的肆意豪迈。
她像古时江湖里走出的侠女,她的世界里,有刀光剑影,亦有快意恩仇。
现如今,洒脱有之,豪迈有之,却多了几分宁静淡然。
隐隐约约,她清朗带笑的声音,好似穿过岁月、透过时光,从那个宁静空旷夜晚传来,清晰明了——
“喝酒吗?两瓶烧酒,不醉不休。”
小骗子。
凌西泽低笑一声,合上门。
……
客厅里。
收拾完狼藉的茶几,凌西泽听到“叮咚——”的声响,一声接一声的,连续不断。
循声看去,便见司笙放茶几上的手机屏幕,蓦地亮起。
【楚落】:我昨晚是不是喝断片了?
【楚落】:睡了一天,刚清醒点儿。
【楚落】:另外,我看到分镜本的批注了,你昨晚给我改的?谢了。
所以,是楚落,不是钟裕?
楚落。
这样的名字,应该是个女人。
不过,分镜本?
次日,天气好转,初阳和煦。
翻了个身,司笙微眯着眼,只觉得头疼欲裂。
几秒后,在昏暗的视野里,她见到陌生的被褥、枕头、床头柜、落地灯……
画面断断续续地浮现,意识到什么,司笙掀开被子,皱着眉起身,抬起手指揉了揉眉心。
寻觅到拖鞋,司笙一踩,就趿拉着往外走。
卧室有窗帘遮着,但门一开,客厅敞亮,光线充盈,刺得她眯了眯眼。
客厅没人,厨房有动静,司笙拔腿走到厨房门口时,见到正在忙碌的凌西泽,颇为意外,愣了愣。
抽空看她一眼,凌西泽语调淡淡地问:“头疼吗?”
“有点儿,”只手抱臂,司笙倚在门口,疑惑问,“我怎么睡你卧室?”
垂下眼帘,凌西泽打开煮锅,里面沸腾的水掀起袅袅白雾,一阵阵往上升腾。
他说:“抱你回家,麻烦。”
“那你睡哪儿?”
“客卧。”
司笙挑挑眉,“够意思。”
“……”谁想跟你‘够意思’了。
暗自腹诽着,凌西泽没说话。
司笙笑笑,“那我先走了。”
眸光微动,凌西泽忽地出声,“豆腐脑。”
准备转身的司笙,闻声一顿,疑惑看过来,“嗯?”
将锅盖放好,凌西泽望向这边,慢条斯理地说:“早餐有豆腐脑,吃吗?”
微微一怔,司笙讶然问:“你是在做早餐?”
凌西泽:“……”
怕打击到他的积极性,司笙想了想后,换种角度问:“你会做豆腐脑?”
“速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