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春忍不住笑了下。
他没有关房门,景春看了一下自己家门,她已经用神识探了探,爸妈都还没有回来,于是她连家门都没回,直接进了桑寻家,熟练地换了鞋子,朝着他的书房去。
但他先回卧室了,景春还从来没进过他卧室,他卧室很大,衣帽间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服,可惜他根本没有机会穿,汤乔送来的目的,可能只是为了装点一下他的衣柜,告诉他:你本该是个万千瞩目的少爷,但可惜,你不配。
至于究竟是不是这么恶毒的心思,景春也不知道了。
反正桑寻几乎没有场合可以穿这些,他大多数时间只穿校服。
学校的校服丑丑的,但穿在他身上也别有一番风味,大概是因为个子高肩宽,最重要的是,脸好看。
这具皮囊不及他本身的十分之一,想来当初春神把这棵树养的很好。
神树化灵是因春神而化,也或许春神本来就是个颜控?
那这棵树还真是恋爱脑,为爱化身,为爱生子。
景春胡思乱想着,已经跟着他进了卧室。
他在脱衣服,脱到一半回头看,景春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景春才发现自己无意识盯着他看了好久,于是才故作镇定侧了头:“你……多高啊!”
桑寻耳朵都红了,但看她那么淡定,觉得自己可能是太大惊小怪了,
男生脱个上衣,应该……没什么?
她也没说走,他就闷着头把脏了的校服t恤脱了,换了件居家的短袖。
他一边拉衣服,一边回答:“一米八五。”
景春龇牙咧嘴片刻:“你再长下去一米九了,跟个电线杆子那么高了。”
怪不得她刚摸一下头都要垫着脚。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高呢?
她很想说,怪不得你是棵通天树,变成人了也是电线杆子。
但她憋住了,再说下去,他可能真的要神经错乱了……吧!
景春回头看他,富贵儿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去他床头的台灯上站着了。
那只鸟板着一张脸,吓了桑寻一跳,他后退了两二步,然后拧着眉看它:“你有事?”
富贵儿歪着头看他:“平板给我用用。”
桑寻觉得这世界变得有些魔幻,尤其这只鸟,他看到它就觉得自己像是踏入了什么异世界。
但大约是因为这是景春的鸟,于是他就这么平和地接受了它。
最后他还是把平板找出来递给它。
富贵儿的翅膀像手一样灵活,它熟练地拿起来,飞过去飘窗蹲着,顺便拉开窗帘,打开壁灯,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抬头问:“密码?”
“……六个一。”桑寻看着它,觉得像是看到了天外来物,毕竟地球的乌鸦不长这样,不拿手机玩小游戏,也不拿平板追剧,更不会翅膀比手还灵活,也不会翘着脚瘫在墙根,甚至有一点街溜子的气质。
景春看出了他的震惊,对着富贵儿吼了句:“你回我房间去看吧!”
富贵儿拿到平板,露出一丝熊孩子得到满足的欠揍气质,翘着脚,往下瘫得更深些,懒洋洋道:“不想动。”
然后景春就把桑寻拉走了。
“我们去写作业,不理它。”
不过桑寻先带她去吃东西了,今天阿姨不在,他自己下厨煮了两碗面,景春就靠在一旁看,忍不住感慨一句:“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他被夸得有些耳朵红,老老实实回答:“学一学就会了。”
景春看着他,忍不住笑起来,觉得他怎么可以这么好调戏。
她
以前没有这么恶趣味,但她最近真的好喜欢说一些他接受不了的话,看他情绪起变化,是一件让人感到很愉快的事。
两个吃完饭才去了书房。
景春其实更想要回家去,审问富贵儿这只傻鸟到底瞒了她多少,但她实在不忍心让桑寻这会儿一个人待着。
尽管他从小到大都这么过来了,也好好长大了,没有崩溃没有疯,甚至还学习优异情绪稳定。
景春觉得喜欢本身就是一种盲目的东西,她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扶桑对春神念念不忘了。
她对他也有些盲目的关心和心疼了。
书房很大很宽敞,有一面墙的落地书架,上面摆满了书,而几乎每一本,桑寻都看过。
他人生的前一二十年,都是安安静静度过的。
景春搬了个凳子坐在他旁边,摊开自己的习题集和作业本,然后看了五分钟开始打瞌睡。
她想起富贵儿那句:“靠,原来你不傻啊……”
她打了个激灵,突然清醒了一瞬,瞪大了眼,努力去看题目。
谁傻啊!
数学题对于人类来说可能很难,对于神来说,那也是堪比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