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去往边疆(1/2)

一般而言,父母尚在不分家,镇北王府却非如此,立世子後其余诸子抑制军功,至高不超过五品。待世子接下王爷之位後,王爷手足一律分府别过,更因其官阶不超过五品,无须留家眷在京,便携家带眷前往边疆,镇北王府世代驻守,边疆军队几乎可说是云家军,邻近村落有半数以上姓云或为云家仆。

因此镇北王府人口并不多,接风宴上,老王妃、镇北王爷、镇北王妃与萧侧妃四人一桌,儿nv不分嫡庶八人一桌,两名姨娘没有资格在这样的场合露脸。

主桌上,老王妃居首位,按理,镇北王爷与镇北王妃应分坐老王妃两侧,但老王妃素来不喜镇北王妃,又一贯喜ai萧侧妃,故老王妃另一侧是萧侧妃,如此一来,镇北王妃虽坐於镇北王爷身侧,却是席面最末位。

镇北王妃面上未显露不满,萧侧妃也未刻意於席上逢迎镇北王爷,仅是替老王妃布菜,引得镇北王爷忍不住吃味说道,他不过两年未回萧侧妃竟是都不顾他了,萧侧妃眼珠子一转,让他寻镇北王妃给他夹菜去,引得老王妃又是笑声连连。

当夜,镇北王爷必定是回镇北王妃的院落歇息,当家人归来宿在正头娘子处夜,是一定要给正室的脸面,只是镇北王爷却是在第二天晚上便前往沉香院,引得镇北王妃心绪难平,却不好在这个当口发作,随意吃了几口饭菜,便唤人进来伺候洗漱自行歇下。

「王爷,您今日不该来的。」

萧侧妃轻声指责。

「怎麽,不喜我过来?」

镇北王爷眉头一挑,萧侧妃递上茶盏。

「您离家两年,妾身哪能不思念您,只是您这不是不给姐姐脸面吗?」

萧侧妃不赞同的看着镇北王爷。

「姐姐c劳家事辛苦,虽未说出口,必也是日日盼着您回来,您这才回来第二日就来妾身这,您让她心里怎麽好受。」

萧侧妃句句发自肺腑的说。

「我来都来了,你不是要把我撵走吧?」

镇北王爷虽这麽说,心里却也不敢肯定,毕竟从前萧侧妃的确是曾经将他赶出院落,就为了不让下人们揣度他的心思给镇北王妃下菜碟。

「您能来陪妾身用晚膳,妾身已很满足了。」

萧侧妃却不正面答话,镇北王爷有自知之明的抬步往外走,他自行离去总好过被她赶走。

「你分明是想多和萱姐儿相处。」

镇北王爷咕哝,萧侧妃也不反驳,笑着送镇北王爷出院门。

镇北王爷至正屋时,却听人报镇北王妃已歇下,也不让人进去打扰,转而去往南襄院寻翠姨娘歇下,却又吃了闭门羹,说是翠姨娘身子不适早早便睡下,镇北王爷又转往邻近的袭姨娘屋里去,袭姨娘欢喜的将镇北王爷迎进屋里。

翠姨娘为镇北王爷婚前的通房丫头,怀孕後才抬为姨娘,育有三小姐云宛芸与五小姐云宛芝。袭姨娘则是镇北王妃的陪嫁丫头,也是怀孕後才有通房丫头抬为姨娘,生有四小姐云宛芳与八少爷云安鑐,镇北王妃除却长子、次子外,另育有六小姐云宛菲。

昨夜发生的动静,虽未传得阖府皆知,身为曾经的王府主母,老王妃又怎能不知,对萧侧妃的知所进退更加满意,并让身边丫鬟赏赐一对玉镯给翠姨娘,虽未责罚袭姨娘,但从前老王妃对两位姨娘尽量是一碗水端平,此次却只赏翠姨娘也算是对她的惩罚了。

镇北王爷回京述职,往往只能待上十天半个月便须再次离京,此次亦然。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萧侧妃对於镇北王爷与云宛萱的离去越发不舍,镇北王妃更是日日命人挖空心思给云安鑴与云安镔补身,两人都还在长身t的年纪,边疆吃住总b不上京里来的jg细,每回回府,镇北王妃见着两人更加黝黑的肤se就更加不舍,但这是云家子孙必经的历程,她再不舍也不能多言。

「母妃,儿子有一事想寻您看法。」

老王妃有些讶异,自镇北王爷当家後,除却极要紧的大事,已鲜少问询她的意见,近期应是两年前yu将云宛萱带至边疆的事情。

老王妃朝金喜淡淡望去,金喜立即领人退去。

「儿子想将甯儿一道带去边疆。」

老王妃眉头一抬。

「她的意思?」

镇北王爷摇头。

「儿子的意思,还没与她提。」

老王妃暗自点头,依着她对萧侧妃的了解,她不会提这样要求,甚至镇北王爷若是提起,她必会拒绝。

「萱姐儿还小,旁人照料总没有生身母亲来得仔细,再者鑴哥儿和镔哥儿也能有人管着。」

老王妃沉y。

三个孩子日後都是要回京的,萧侧妃出身定安侯府,大家闺秀该会的她一项不落,若是她能一道去边疆,不仅能照料云宛萱还能替她启蒙,也不怕云宛萱日後回京不适应,且萧安鑴与萧安镔两人虽因是武将,不须学京里少爷的作派,但该学的技艺也不能落下,去边疆後二人虽仍自学,但无人叮嘱难免散漫些。

「皇上那头?」

镇北王爷有把握的点头,京里时不时就塞几个人给他让他带着历练,此时不过是要带一名nv眷前去,且又不是正妃,皇上不会驳了他的请求。

「甯儿那头我跟她说。」

老王妃点头定下,萧侧妃会回绝镇北王爷,却不会回绝她,老王妃待她b正经儿媳镇北王妃更似儿媳,她感念於心,对老王妃也是真心孝顺。

老王妃让人将镇北王妃与萧侧妃请来,待二人抵达时,镇北王爷已事先离去。

「该收拾的物件可收拾了?」

离镇北王爷等人离京的日子不到几日,老王妃此话是对当家主母说。

「已整理得差不多了,只是不知萱姐儿是否仍跟着王爷一同前去?」

镇北王妃躬身回道,趁机问起云宛萱。

「萱姐儿仍是跟着去,你是她生母自是能打理好。」

前句是回镇北王妃,後一句则是对萧侧妃说,萧侧妃点头应下。

「你自己的行李就让身边的人帮你收拾,横竖照料了你这些年,对你的一切喜好也了解。」

「母妃?」

镇北王妃惊问,老王妃朝她投去意味不明的一眼,不疾不徐地对着萧侧妃继续说。

「萱姐儿还小,离不开母亲。」

那把云宛萱留下不就得了,镇北王妃虽未明说,面上却是此意。

「母亲,此事不妥。」

萧侧妃轻蹙眉头,姨娘只能唤老王妃,侧妃却是能同王妃一样唤老王妃母亲,只是镇北王妃与老王妃素来不亲,便只唤母妃。

「这事我已经决定了。」

平时老王妃与萧侧妃往往有商有量,故萧侧妃敢表达自己想法,但当老王妃心意已决时,哪怕萧侧妃有异议也不会当着其他人的面反驳老王妃。

「妾身这就回去命人打理。」

镇北王妃起身告退。

「恩,你此去陪着萱姐儿到她十岁再回来。」

老王妃轻轻恩了一声,转而对萧侧妃说出日後打算。

镇北王妃再次惊异,不禁回身看向老王妃,云宛萱今年才五岁,也就是说萧侧妃将与镇北王爷待在边疆五年。

老王妃却不理会她,镇北王妃只能默默退出房间。

「母亲,这麽做不妥吧。」

原先要对她二人说话,老王妃便没留人伺候,此时屋里只剩婆媳二人。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麽,王妃留在京里,你却跟去边疆,无非是怕让人说话。」

萧侧妃点头。

「妾身虽也不舍萱姐儿,但这麽一来岂不让人说王爷宠妾灭妻。」

萧侧妃眼里满是忧心,她的识大t是令老王妃偏疼她的另一个原因。

「放心。」

老王妃既如此说,萧侧妃也不宜继续持反对意见。

「母亲,此去经年,妾身想着日後每隔半年便回来住上一段时日,您觉得如何?」

人说见面三分情,老王妃此时对萧侧妃极好,若萧侧妃真一去五年不回,或仅於镇北王爷回京时一同回来,再深的情分也难免淡去,且她还得为她的nv儿着想。

「来回奔波,岂不是一年有好几个月都在路上。」

老王妃皱眉,萧侧妃却明白老王妃会这麽说代表她不反对。

「萱姐儿明年就六岁,您舍得转眼就看到她变成大nv孩的模样,不看着她一点一点慢慢长大吗?」

云宛萱这几日时常陪在老王妃身边,老王妃对她也是真的疼ai。

「来回路上记得安排护卫。」

这便是同意了,萧侧妃笑着点头。

「妾身明白。」

「你也回去整理吧。」

萧侧妃唤人进来伺候,这才福身离去。

萧侧妃与镇北王爷同去边疆驻守,又带着二人生下的nv儿一块去,即便还有云安鑴与云安镔同行,边疆的府里几乎可说是他们的小家,镇北王妃心里怎会好受,偏偏面上不仅不能露出一丝一毫不情愿,还得打起十二万分的jg神打点,就怕让婆母又有话说。

镇北王妃心底对老王妃不是不怨的,她出身将军府,老王妃却是出身书香世家,素来总认为她没有大家闺秀的作派,再者掌家後她也知晓另一个原因,老王妃的婆母也是出自武家,她过门时没少拿捏她,镇北王妃又是先老王妃亲自相看,老王妃自然不乐见她。

萧侧妃却不同,身为侯府嫡nv,若不是镇北王爷前去作客时似乎出了些状况,也不会与人为妾,老王妃心心念念的大家闺秀媳妇莫过於此,也因此老王妃与她向来b镇北王妃这个正经儿媳还来得像婆媳。

不论镇北王妃多不愿让萧侧妃陪在镇北王爷身侧,仍只能在他们离去这日,与他们一一道别,镇北王妃一双眼又是看镇北王爷又是看自己的两个儿子,恨不能多看几眼将他们牢牢记在脑海里,萧侧妃与云宛萱已先上马车,很有自觉的不在镇北王妃跟前碍眼。

马车行走半个月後,总算抵达边疆,一路上云宛萱欢喜地手舞足蹈,就连云安鑴与云安镔也明显b在王府里放松,萧侧妃虽未表现得如同他们一般喜形於se,眉眼间的喜se却也不曾让镇北王爷漏看,他更觉让萧侧妃同行的这个提议实在正确无b。

抵达边疆後的头几日,萧侧妃忙着安顿自身,也忙着熟悉府里事务,仅夜里偶尔与镇北王爷枕边细语,云宛萱一如从前她尚未跟来时的逍遥。

约莫过了半个月後,萧侧妃才趁着镇北王爷空闲时,与其说起自身想法,对於内院的事镇北王爷向来不管,萧侧妃说他便听,听着萧侧妃的建议也觉得可行,便让她依着她的想法去做。

云宛萱既然习惯跟着兄长早起练拳,萧侧妃也不yu强行规范不让她继续习武,就当强身健t,她想着云宛萱毕竟是nv孩儿,即便日日跟着习武也不会学得多高深的武术,不如就依着云宛萱,只是对於云宛萱的一应保养更加jg心,就怕让她变得皮粗r0u糙。

兄妹三人晨起练拳,用完早膳便去军营,镇北王爷从前未阻止云宛萱跟着,萧侧妃也不会傻到自行剥夺云宛萱的特权,横竖如今才五岁,也不须在乎所谓男nv大防。

用完午膳後,小歇午觉,下午兄妹三人有各自的课程。

云宛萱由她亲自带着启蒙,并开始学nv红,nv子该学的琴棋书画也不好落下,但一日不过十二个时辰,下午能习课的时辰也不过二、三个时辰,萧侧妃便让云宛萱自行挑选其中一项习得jg通,另一项由她指定,至於其他两项只要学会监赏即可。

云宛萱喜ai习武,镇北王爷曾告诉过她身为将帅没有不会下棋的,越擅长兵法的将帅,棋艺往往也不差,因此云宛萱毫不犹豫地选了棋,萧侧妃则为她挑了琴艺,大家闺秀不会乐器难免让人笑话,这便是为了日後回京生活作打算。

但又思及nv子字迹若过於潦草也不是好事,故另外要求云宛萱日日习字,无须到达书法大家的高度,但至少得写得一手簪花小楷。

云安鑴与云安镔两人日後虽无需参加科考,却也不能让肚子里无丝毫墨水,二人每日固定跟着夫子上一个时辰的课程,其余时间则与她和云宛萱待在一处,或练琴、或习字、或下棋、或画画,萧侧妃并不特别规范,唯独不许二人於下午时分进行除琴棋书画以外的事情。

萧侧妃专心教导云宛萱,云安鑴与云安镔若是在琴棋书画上有任何疑问,也可直接请教她,反b从前二人自学来得更有进步。

从军虽苦,但如同在朝做事有休沐,军人也有休息日,只是并非是固定每五日休一日的排法,而是依着战情轮着休息。

镇北王爷虽不好次次让自己与儿子一同休息,但让两个儿子同日休息倒也不至於令底下人说闲话,因此每当云安鑴与云安镔不用去军营的日子,两人有时带着云宛萱和一同休息的友人一并外出游玩,有时则是与萧侧妃一起四人外出,若遇到镇北王爷也一块休息的日子,那多半是一家五口出游。

随着时日过去,云宛萱口中的胡哥哥、罗哥哥,渐渐变成容哥哥、柳哥哥。萧侧妃便明白是来边疆历练的勋贵子弟又换了一批。

萧侧妃早听镇北王爷提过,时常有人想将家中子弟打发到他这边来混点军功,镇北王爷执掌军权驻守一方,边疆又几乎是他们云家人,实在不宜再与京中权贵来往过密,她这个侯府嫡nv也是意外才会嫁入镇北王府,因此不管来人是谁镇北王爷的回答一律相同,由皇上定夺。

只要是过了明路由皇上发话下来,管他是哪家的人镇北王爷都照收不误,不仅未过问来历,也从不限制家中孩子与其交往,毕竟若刻意要求云家人不可与之来往,反而显得突兀,且他未曾告知家中孩子这些勳贵来历,能不能交好全由着孩子,再者镇北王爷也有私心,日後下一代袭爵驻守边疆时,若遇谗言,京中才有人能为之说话。

「云宛萱,你都几岁了还爬树,有没有一点nv孩子家的样子。」

云安镔站在树下大声喝斥。

「上头凉爽看得又远还有果子吃,哥哥也来一个?」

云宛萱年岁渐长,口齿伶俐,云安镔时常被她气得说不出话,但一转头却又忙着张罗让她开心的事情。

「你还不快给我下来。」

云安镔也曾直接上树抓人,但後果是让云宛萱差点自树上摔下,从此他再也不敢直接上树抓云宛萱下来。

「再待一会?」

云宛萱低下头娇声讨价还价。

「萱儿妹妹怎麽又在树上了?」

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却吓得云宛萱一个机灵。

「容哥哥。」

云宛萱赶紧下树,甜甜唤声。

「前些日子似乎有个姑娘说日後不会再擅自上树?」

容禾仍是笑容和煦,云宛萱却只觉後背直冒冷汗,她从前也以为他无害,直到某次云安鑴和云安镔一如以往被她撒娇卖乖地又一次逃过被二人告状,容禾轻描淡写的一席话就让她被镇北王爷禁足。

从此她便意识到容禾的可怕,此後她若是被他笑笑的一看她就忍不住觉得心头毛,但若是她没做错事情,容禾待她丝毫不输云安鑴、云安镔或是几个异姓哥哥,甚至b她两个亲哥哥待她更好,对她有求必应。

云宛萱眼角余光瞄到云安鑴与柳文彦的身影,火速冲到二人面前。

「柳大哥、大哥。」

「又闯了什麽祸?」

每回云宛萱做错了什麽事情,就会像这样乖巧唤人,虽说外人未必分辨得出,他们几个却早已熟悉她的一些习x。

「才没有呢。」

云宛萱正想躲到云安鑴後头。

「大哥,妹妹又爬树。」

云安镔将她方才所为说出,云宛萱还想辩解,容禾尾音略带上扬的轻轻一声质疑让她瞬间没了声音。

「怎麽又上树?」

柳文彦不赞同地看着她。

「想着树上看得高,能早些看到哥哥们回来,就上去了。」

云宛萱声音低低的说。

「日後不可再犯,再上树我就让人把这树给砍了。」

云安鑴沉声说,云宛萱立时行军礼应是,见状云安鑴也不再多言,云宛萱平日虽淘气,一旦行军礼答应下来,便不会再犯。

「走吧,母妃该等急了。」

云安鑴刚过弱冠,过几日便要回京成亲,早先便说好趁着今日休息请上几个好友到家中一聚,毕竟日後即便他们回京,也难以如同现在这般饮酒谈笑。

云安鑴回京成亲,镇北王爷、萧侧妃、云安镔与云宛萱也一道回京,婚礼後,镇北王爷与云安镔先行回边疆,萧侧妃与云宛萱会在京里住上几个月後再回边疆,云安鑴则会留在京城,直到诞有长子才能再次回到边疆,届时几个好友也多半已离去不在此处。

萧侧妃今日并不拦着众人畅饮,唯独只许云宛萱饮上三杯。

「才三杯?」

云宛萱皱着脸。

「你才九岁,小孩家家的能饮上三杯就不错了,还想喝多少?」

萧侧妃挑眉,云宛萱顿时弱了声音。

「三杯就三杯。」

待萧侧妃离去,此处只於几个小辈,云宛萱立时唤来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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