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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侯府一脉曾被下入私牢,淮安侯比谁都要清楚,养心殿里那位看似和蔼的老人有怎样的手段,尤其……陛下对钟宴笙的态度,也是在警告他,往事绝不能再提。

他相信萧弄会护住钟宴笙,但绝不敢将几百人的性命,系在这位心思莫测的定王殿下手里。

萧弄面无表情地盯着淮安侯看了会儿,点头:“那你只需要回答本王一句话。”

“钟宴笙当真是所谓的十一皇子?”

架马车的车夫不是早上从淮安侯府带来的,而是个陌生面孔,淮安侯知道从进宫那一刻起,他的一言一行就都会被汇报上去了,闻言心里一跳,缓缓问:“殿下何出此言?”

萧弄往后一靠,语气冷漠:“本王只是觉得,那个老东西生不出这种可爱的儿子。”

淮安侯:“……”

外面竖着耳朵偷听的车夫:“……”

淮安侯只能假装自己聋了,没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

萧弄准备跳出马车时,淮安侯望了眼外面车夫的影子,敛眸道:“如今小殿下身份已然不同,无论从前与殿下有何仇怨,也该一笔清了,往后殿下便与小殿下桥归桥,路归路罢。”

听出了淮安侯隐晦的提醒警告,萧弄没什么表情地挥了下手,翻身跳出了马车。

展戎和另一个亲卫一直架着马车跟在后面,见萧弄下来了,立刻过来接应了萧弄。

“主子,情况如何?”展戎多嘴问,“迢迢小公子……难道真的是什么十一皇子?”

另一个亲卫也忍不住问:“真的要将小公子留在宫里吗?”

萧弄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往马车里钻去时,目光往皇城的方向扫了一眼,不咸不淡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本王还能闯进宫里抢人不成?”

他身份敏感,今日未得诏令,强行进宫,已经够御史台和朝廷那些官员发挥的了。

展戎和亲卫顿时不敢吱声了。

马车摇摇晃晃往定王府去,萧弄在马车中闭上了眼。

钟宴笙是裴家的血脉。

他最痛恨厌恶的皇室。

此前怎么都查不到的,关于钟宴笙的身世秘密,还有能为他缓解头疾的异香……在他最不想看到的方向有了解释。

萧弄按了按额心,脸上没有表情。

十六年前,二十万蛮人大军夜袭漠北边城,萧家一脉死守一月,朝廷援军也在路上辗转了一月,才姗姗来迟。

彼时漠北已陷入一片混乱,朝廷大军抵达之后,毫无抵抗之力,退了又退,最终蛮人在占领十城之后,停下了攻势。

朝廷大军班师回朝后,老皇帝震怒至极,责令当时的朝廷大军主帅靖国公与监军太监,一同打入死牢,三日罗列出无数罪名,即刻处斩,其中一项就是援驰不力之罪。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靖国公只是那个倒霉背锅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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