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两双眼皮打着架,腿都觉得不是自己的。回头看一眼铁柱,拿着几口锅还精气神十足。这军中的汉子果然不一般……两天的日夜兼程,他们只来到了离边境几里远的驿站。这里显然已离晋京很远了,大概再行一天就到了。驿站是建在戈壁滩,翻过一个山头,便到了。这处是以一条河为界限,河以北是绿意葱葱,以南便是荒城野雉。黄沙满天,这里的风异常的大,还卷着沙粒,楚轻狂快被吹得快睁不开眼,这夹杂着沙粒的风刮的人脸生疼。戈壁滩是沙漠边缘的一种地貌形态,主要由砾石和较粗沙粒组成。地表缺水,植物稀少,一般只会生长一些红柳,骆驼刺等耐旱植物,而且经常刮风。此时她满脸红彤彤,睁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一幕。有生以来,包括上一世,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浩瀚无垠的戈壁滩,那粗犷豪迈,雄浑壮阔的神韵给她的感受远比黛山丘壑要深刻得多。不禁被这自然的雄伟杰作愣住了而这样的结果,在古代多数是因为战争造成,或许她脚下这片尘沙就是一个万人冢。队伍停下了,许多士兵开始搭建营帐,因为人太多,所以大家晚上会挤着睡,而副将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进去驿站里歇息。这就意味着,晚上她会和一群大老爷们睡觉……大家各忙各的,楚轻狂也跟着整理东西。大胡子走过来,用臂弯抵了楚轻狂几下。“小兄弟,去把那边马车上捆着的粮草拿过来。”楚轻狂压低声音应了声,朝着马车走去,这次大约运了十车粮草来。扯开麻布袋上的绳,一拖。整个人都被麻布袋带的一颠,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臂。她没想到这粮草如此重,抬头对扶她的人展颜一笑,正准备道谢。楚轻狂的笑意还挂在嘴边,却生生怔住。虽然他穿着和她一样的普通后勤军服,但是楚轻狂一眼便认出了这人。“风七……”他为何出现在此,莫非!楚轻狂转头巡视一遍四周,随即低下头,眼神有些落寞。
是她想多了,摇摇头。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接着又准备卸下剩下的麻布袋。那人手横过来:“两袋就够了。”——说着他便接过楚轻狂手中的麻布袋,一边肩膀扛一个便走了过去。楚轻狂手还悬在空中,嘴角一扯,想问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晚上的吃食就是一些馒头,为了上下一心没有分歧,整个军队的人都是吃这些,就算是住在驿站里的副将或是将领也是如此,所谓的治军之道不只是骁勇善战,更要有谋略,大智大勇者才为首。正如,治国之本,关键还是在于领导者。祖父虽是个有勇有谋的武将,可惜遇到了个多疑的帝王。楚轻狂坐在沙丘上,看着黑夜中辽阔无垠的戈壁滩,嚼着馒头,本来口中有些回甜,此时却感觉食之无味。驿站灯火通明,许多士兵已进入营帐睡下。看着手中咬了两口的馒头,作势便想扔出去。随后又想了想,在这里食物难得,还是应该节省点。后方有三人走过来,楚轻狂并没有回头,只是身子一躺,看着星空满天的黑夜,这里的星星总是比其他地方大,还要更亮。“猪兄,在这干啥?”铁柱也学着楚轻狂的样子看着星空。听到“猪兄”两字时,楚轻狂眼角直抽搐,有些后悔取了这么个名。“你个粗人,当人不懂,这是情调!对吧小兄弟。”说话的是胖子,他摸摸圆鼓鼓的肚子,感叹着今日又没吃饱。楚轻狂不知如何接话,只是微笑递过去手中那被咬了两口的馒头。“这是我刚刚吃过的,我知道你没吃饱,不介意的话你吃吧。”胖子有些发怔,挠挠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