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柯安注意力压根就没有在云修然身上停留,这点与丁玉一模一样。
四年前。
连城的盛夏开始于五月,可直到九月中旬才结束。高温压得人喘不上来气,就算教室开了空调也只有附近学生凉快,靠窗的依旧被滚热包裹。
所有坐在窗边的学生中,只有丁玉还穿着严实的校服外套,连扣子都扣到最上方。
“你不热吗?”
下课后汤亚拍了拍丁玉肩膀,顺势用指尖碰了碰他手背。
“在想什么?”虽然他平常也会对着窗外发呆,但整节课过去还是这幅模样,不由得让汤亚有些担心。
整个年级都知道那位比女明星都好看的男生坐在窗边,来来往往去尽头打水的人出奇多,偶尔与他目光对上后引起一小片骚动,自然也便看到丁玉旁边的女生。
“真的不是情侣吗?”
“怎么可能,丁玉高一就说跟她只是姐弟关系。”
“我弟弟天天气得我短命,要是跟丁玉这样的我做梦都能笑醒。”
“谁说不是呢看过来了,诶走吧走吧。”
议论声远去,汤亚握紧了背在身后手:“那个医生是学校聘请的心理医生,办公室就在对面综合楼三楼。”
少年偏头,目光平淡,似乎在疑惑她为什么会说这些。
“心理医生,应该对你走出——”
没等汤亚说完,上课铃打断她剩下的话,不敢看丁玉眼神中的不可置信,汤亚掩去狼狈回到自己位置上。是她太唐突冒昧,不应该在这时跟丁玉提及看心理医生的事。
再次撞见丁玉站在厨房握住刀具在手腕比划,吓得她赶紧联系心理医生,结果第二天丁玉说自己压根没有任何事情。
“他还没有走出来。”汤父叹息:“毕竟没几个小孩子能承受亲眼目睹父母双亡。”
说话间,他视线落在坐在一边沉默不语的汤亚:“你要好好看着他。”
不去问为什么,看到摆在桌面上的收购合同,汤亚心臟高高提起:“叔叔阿姨的死,是意外,对吧?”
“说什么呢这孩子,”汤父脸上带了她分辨不出来的伤感与惊讶,“谁也不知道小区里会在路中央放那种东西。”
汤母沉默地整理书架没有接话,直到汤亚准备离开时,她才看向仓皇不安的女儿。
“学校来了个心理医生,听说专治方向是心理创伤,要是可以就让丁玉去学校看吧,最起码他能比在家里放松些。”
“您怎么知道?”汤亚不记得自己跟家里说过这种小事,眼神也带了疑惑与防备。可回应她的只有母亲的一声叹息,以及缓慢但坚定的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