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翻身像小时候躲进被子里,蜷缩成团不肯出声。这是他从书上看到的办法,说鬼不会伤害躲在被子里的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被子里的氧气越来越少,下去的薄汗又浮现,丁玉眼角控制不住发酸流泪。
过了很久也只能听到风扇的动静,他伸手顺着被子角往上翻,偷偷露出一个小孔呼吸。
又是几分钟过去,连水滴声都消失,这才松口气掀开被子。泪眼朦胧中,丁玉对上不知何时正坐床边低头看他笑的、一张男人的脸。
灯光照得他如同鬼魅,深浅光影落在鼻尖像戴了张古老面具。
“这才发现我吗?”云修然嘴角弧度越来越大,“真伤心呀。”
鬼不会伤害躲在被子里的人,但云修然比鬼还可怖。
浑身血液倒流,丁玉呼吸断续困难,他嘴唇颤抖,攥着被子的手指关节咔咔作响。
时隔几年又能看到,云修然说不出心中是愉悦还是疯狂,他侧身打量丁玉,欣赏他因恐惧而跳下床跑到墙角的模样。
“怎么,不喜欢见到我吗?”
男人故作失落偏头,伸手随意拉开床头柜抽屉,袖口里的东西滑下又抽出:“还是喜欢这种东西吗?”
他扬起手让丁玉看清那根细小金属链条,即便上面镶嵌的东西取下,丁玉还是一眼就认出来。
沉默以对,丁玉竭尽全力将自己情绪封存,为的就是不被云修然看清心思。
“在礼堂时,我看到你的小女骑士,还在保护你吗?”云修然边说边将链子缠绕在手上,交迭双腿放下,起身站在床边打量愈发变得令人移不开视线的青年,“可陪你去宿舍楼的,又是谁?”
尝试开口都没成功,丁玉深呼吸后才勉强找到些许声音:“你监视我。”
“这怎么能叫监视,”云修然哑然,微微前倾身子盯住丁玉越来越红的眼睛,“我们俩之间被打断的次数还少吗?一次礼堂,一次办公室,但我相信你肯定不会忘记地下室那次。”男人声音低沉,身上沉重又呛鼻的古龙水令丁玉头脑昏沉。
“一开始还能骂我是变态,后来却只能哭着让我滚远,”站在原地的男人开始移动,盯住丁玉哭红了的眼向他靠近,“真可惜,我去了国外。”
“为什么要离我这么远?”
鞋跟落地如暗处夺人性命切割声,他慢慢站在墙壁的青年靠近,铁链垂落身侧叮当作响。
“你别过来——”
衣服甩在云修然脸上,打断他的下秒丁玉被不知从哪放的棍子重重摔在地上,疼痛令他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云修然抬脚轻轻踩住他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