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姨这天也没有来上班,她如每一个上学的早晨那样走出别墅,离开了这场几个月的幻梦。
这些年赚到不少钱的姜霞,不仅爽快地还清了姜赋这几个月来所有的钱,还想过要帮她转学。
最后考虑到还有几个月她就要回小城高考,索性也没再折腾,直接在学校附近租了间房子。
就这样,姜涞上学的时间整整少了近一个小时。
但已经形成的生物钟,并不那么容易改变,在这二十天中,这一个小时就好像是她悄悄偷出来的。
它们加在一起,让她自分别开始,对元今羽的思念有了一个笼统的数字。
不满一天。
当然,这仅仅是一天中,最完整也是最奢侈的二十四分之一,剩下的想念都挤进了每一天寻常的生活中。
期末考试前一周,有天晚上,不和她一起住的姜霞送来了几包泡麵,嘱咐她下了晚自习回来煮一包。
那天她还真有点饿,接了一小锅水,拆了泡麵的外包装。
眼泪没有打招呼,是在习惯性隔着包装袋掰开面饼时落下的。
她也是这时才真正理解了想念。
原来当抽出空来特别去回忆某人时,会很像正处在周末,并不会是思念的顶峰。
而在不经意的某一刻想到时,更像周五下午,情绪比真正过周末时更强烈。
每天的那一个小时,到最后,多半会被其他的琐事填占,不像煮泡麵的这三分钟,她可以如此用心地去回想元今羽。
期末考试结束时是某天中午,从那天下午开始,可以算是正式进入寒假。
姚樱和等在校门口的亲戚一起去买年货了,姜涞站在原地想了想,最终打了一辆车,去了可以滑冰的一个公园。
并非周末,公园位置也有些偏僻,里面的游客不多,她跟着地图绕了一会儿,才找到那片湖。
湖边不远处有一个买糖葫芦的小摊,她看了眼钱包,找出仅剩的几枚硬币,“阿姨,拿两根。”
湖边的长椅上,多是一些年纪大一点的大妈大爷,她走到一人旁边坐下,递过去一根。
“都跟一路了,你不饿吗?”
全身裹在黑色中的女人抬起墨镜,“你怎么发现我的?”
元今羽接过糖葫芦,忍不住拿手机出来拍了张照。
“你在小时候真没吃过?”姜涞没回答,反倒是有些震惊。
元今羽一个土生土长的北城人,就算是被保护得再好,也该吃过糖葫芦才对。
“没有,我连长城都没去过。”
她摇摇头,咬下一口,细细感受甜酸衝击在味蕾上。
姜涞:“”忽的,她又想起别墅放在客厅里的那张“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