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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味从此处漫开,不多时,就溢到了心尖。

眼前的那阵随心跳起跃的黑影被击退了,耳边杂乱无章的轰鸣也就此暂休。

姜涞又用舌尖抿了抿渐薄的糖衣,总害怕再等一阵儿,这其中就会流出真实的苦楚。

就和她这七年间做过的那些幻梦一样。

“甜吗?”

没有苦味,眼前仅有元今羽。

她把碗推过去,模糊不清道:“你尝尝。”

“没有酸奶甜。”

姜涞本已经快要忘了这事,被她一说,又想起自己昨晚在夜雨中的担忧,瞪了她一眼,朝另一侧转去。

女人有时候却总爱火上浇油,不但没说几句好听的,还点点她的肩膀:“吃完午饭,我们就要继续上山了,争取在天黑之前回来。”

多耗费一天,剧组就会要损失大量的资金和人力,趁着天气还不算太差,导演决定今天再试试上山勘察,晚上还来村子里住,等明天一早下山回古城。

雨滴又砸在屋檐上,姜涞想了一下,还是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在那里取景?”

元今羽是固执的,但却不是任何时候都无理。

这一点,姜涞也是在后来才了解到。

譬如被对方赶走的调音师和司机,都不是因为业务出现纰漏才落得那个下场,而是因为这两人都曾被姜赋和长攀之外的人收买过。

借口忘记带工具的调音师,其实已经在钢琴里安装了窃听设备,只等下一次再来取走。

只因那时元今羽即将要参加一场比赛,对手想先探得她的保留曲目。

至于那名司机,看似是为元希效劳,却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暗中给姜赋传递很多机密信息。

这些真相,元今羽都从未和她说过,甚至还是等她们分开后的某一年,有一次姜涞又有机会接触到那个调音师,才托关系打问到的。

那时她才再一次明白,元今羽为什么总会像蜷缩的刺猬那样,看上去对外界充满怀疑。

所以这一次,冷静了这么多天,她把整件事情又推想了几次,还是想问清楚元今羽的苦衷。

迎着光的那双眼睛移过一丝黯淡,却隻当做没听到,还保持着淡笑。

姜涞有些急了,挣扎着起身:“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我可以帮你,但你得先告诉我原因。”

“我不会瞒着你的。”女人的话好比起伏的节奏,先让她心头一缓,却又继续为此忧虑。

“但不是现在,等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一定会告诉你。”

唇齿之间的清甜来去都很快,仅用了一小会儿时间,又让姜涞觉得麻木。

她没有再反驳,如果换成十八岁,她一定有勇气拉着元今羽问明白。

可惜时过境迁,几年的分别也许不会有什么隔阂,却又直白地提醒她:有很多真相不是那么容易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