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今晚在街上的那一眼,算不算应激反应,但可以肯定的是,未来很可能会和那晚在琴房一样,她又要坠进女人编织的细网了。
当时抓紧那截白嫩的手腕,眼睁睁看着元今羽不怒反笑,姜涞便知道自己要完了。
她不怕女人生气,甚至还暗中希望能和她吵一架,最不济被她赶出别墅而已。
那些她都会有退路,大不了真的回到小城,从此再不到北城来。
唯有亲眼目睹元今羽在她面前显出的那种表情,才令她无力招架。
她就算是再不关注元今羽,也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两个多月,好歹一起吃过几顿饭,不可能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情况下笑。
最早的一次,是因为调琴师不慎带错了工具,导致还欠着债务的那人当场被解雇。
那天男人带了一家老小到别墅前哭嚎,元今羽在客厅逐个给业内的人打电话,以后必须让他在这行销声匿迹,她下学回来时恰瞥见这种似笑非笑。
后来还有一次,只因为司机送她去机场晚到了一分半,并没有耽误起飞,也是相同的结果,次日姜涞就再没见过这人。
平心而论,她不认为元今羽是真的弹琴弹疯了,把自己隔绝在了人情世故之外,相反,她明白对方这么做,全都是随心所欲的挑衅。
只因为她什么都有,所以别想着从她那里求得丝毫同情。
所以当女人停下指尖的动作,默不作声地盯着她时,大脑已经做出了最优解。
现在就回房间去买明天回家的票。
“想不到,你也和他们一样没出息。”
当她转身快要逃到门口时,身后却响起女人幽幽的嗤笑。
尚握在手中的钥匙抵在掌心,刺着她呼痛的神经,那不止来自于□□,更是她奢望一生都不会再听到的词。
“你的确有成就,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姜涞不会吵架,从小到大多是以沉默应对,换做以往她一定不会说这些,但听完那句话,她忽然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没有转身,却能感知到女人的不屑,脚步声随即响起,“如果连我都怕,那你在这幢房子里就别想熬出头了。”
声音仍然还是和第一天一样清冽,经过她身旁时,没有半刻停顿。
“我不是怕,只是不想浪费时间,毕竟我来这里的目的你我都清楚。”
她知道自己是该不出一声直接回房的,但还是快步越过走在前面的女人,赶在她之前上了楼。
姜涞不是在刻意逞强,反而这些本就是心里话,哪怕日后真的成为竞争对手的几率并不大,她也想让元今羽知道,她和那些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