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从杨透那里得到的第一个承诺。
果然,就像杨透对她承诺的那样,他的父母真的同意了这桩婚事。
她的父母也很开心,大概是觉得终于放得下自己的女儿了。
在春天的末尾,两个人的婚礼在最后一场雨中举行。
结婚的日子是她的父母订的。
说是翻了黄历,那天是个黄道吉日。
她穿着红色的婚纱,走在红毯上,那一刻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只可惜,幸福就随着照片在时间中定格。
两个人结婚后,才是一切事情的转折。
杨透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很快就丢掉了那份体面的工作,每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
而她在福利院工作的微薄工资成为了家里唯一的收入。
直到有一天,杨透喝了酒,带着一身酒气回到了家里。
“今天怎么”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杨透就抄起桌子上的水杯向她砸去。
金属製的杯子砸在她的额角,眼前的一片猩红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早就变了,或者说,那个温文尔雅的他只是一个伪装。
而那份伪装在家里就会被拆下
她想衝出门外,却被一把抓了回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楼道里的光伴随着铁门的闭合骤然熄灭。
就像她的生命,重回黑暗,这次透不进一丝光亮。
时不时的家暴是一场无止境的噩梦,可能在任何一天出现在你的生命中,不断播放你心底最害怕的一幕。
很多时候她想过报警,这样就能远离心中的恐惧,但是她每时每刻都在被杨透监视。
他会在充满阳光的门外装作关心她的样子,用伪善的笑容将自己包装成初见他时的模样。
每天她上班,杨透都会送她到福利院门口,然后在门口一直等,等到她下班为止,再把她送回家里。
送回那个监狱,那个不算是家的地方。
她的手机被杨透拿走,她能使用的时间只有他在的时候。
那怕她只是拨打一个电话,只是出一次门都要被杨透一一过问,又或是被跟随。
她每天还算得上是自由一点的时间是接艾诗柔回家。
那个时候杨透只会远远地跟着他。
也只有那个时候,她能呼吸上一些还算是自在的空气。
而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多。
她开始变得麻木,变成重复着每天生活的机器。
甚至连在她和笛晚一起去警局的时候她都没能想起来,自己也是一个“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