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音回到碧凝殿仍胆战心惊。
红玉捧上茶来,“傅烨真是的,跑来与县君说些有的没的,陛下一定要狠狠罚他。”
那是自然!
傅烨身份敏感,鹰卫统领,皇帝心腹,最重要的是忠诚,天子有令,只能执行,不得有异议,他却为祝氏求情。就算初衷是阻止滥杀无辜,但若谢淮疑心重一些,存了疙瘩,他这个位置还坐得稳吗?
曲音接连喝了两杯,就见柳月进来,她咬牙道:“傅统领被按在月华门打庭杖,足足五十杖。真是活该,他想做好人自己去,怂恿娘子作甚?”
“真是吓死我了,这与娘子有什么关系,您何苦逞能?”
“不赖他,怪我多喜欢多管闲事。”
“可是……”
曲音打断她,“行了,哪有你说得那么可怕?陛下虚怀若谷,赏罚分明,我说的是金玉良言,陛下自然采纳。”
怕是怕的,但她没那么怕。
顶多是不成而已,但性命无碍,万一要罚她,推给傅烨就好了,提一提宋子初,再哭几声,谢淮难道真和她计较不成?
当然,红玉在这儿,她不吝惜多说几句好话,最好是能传进谢淮耳里呢!
传进谢淮耳里,比曲音想象中的早。
当天夜晚,月明星稀,暗卫游余来禀告几人私语,谢淮听得津津有味,县君真是个妙人,怪不得子初排除万难也要娶她……阻止自己深想下去,他挥退了暗卫。
本来惯常睡前看书的,这时靠着软枕拿着书,谢淮却看下去,纸上墨色,皆会变幻,糊成一团。
他把书搁在枕边,苏大监见状,道:“您身子没好,不如早些休息,明日还有早朝。”
灯火尽歇,殿内只有月亮。
窗前桌台,一只碧青釉梅瓶,腰肢纤细,斜插一枝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