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忽然有人敲门,我摘下一隻耳机回过头,赵辛衍站在门口,用一条腿撑着看我:“何染,电台声音太大了,小点声,吵得我心烦。”
我没有争辩,拔出枪来指着他:“你的污染程度在加重,去分析仪那里吧。”
“你吵到我了!我不能说一句吗?”他显然被我的举动惹恼了,但大家不会像我一样警惕地随身别着武器,左边是□□,右边是□□,他举起双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你真是铁血军人作风。”
“检查一下。”我说。
他也恢復了平静,叹口气:“行。”
检查结果是他的污染程度上升了大概十个百分点,我粗略估计的。枪没有挪开,他抓着头髮跌在沙发上,过了会儿林不秀匆匆赶过来,看见这一幕也吓了一跳。
“他需要精神稳定,去睡会儿吧。”我说。
赵辛衍怒气衝衝地站起来,但是林不秀抓住他肩膀让他别生气,顺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哄孩子,轻声说:“都是朋友,都是朋友,何染是为你好,睡会儿吧,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我去做饭,好了我就叫你。”
赵辛衍甩甩头,捂着脑袋嗯了声,林不秀像是他的妈妈一样目送着他出去,又跟着我把他送回赵辛衍的房间去。
赵辛衍就住在我隔壁,林不秀顺势推开我的门说:“你也有点精神紧绷,要不要也休息一下,我待会儿也喊你。”
我摇摇头:“你不能单独活动。”
“组队?”
“嗯。”我点点头,走在林不秀身后,她忽然挺直后背放慢脚步,和我肩并肩走着。
哨所的工作守则是不能单独出去行动,但哨所之内不受这个限制。但今天的雾气来得诡异,哨所内单独行动也显得有些危险,我和林不秀临时组成了小队,一起进入厨房,我们拿出麵粉,林不秀会烤麵包,她开始教我揉面,我们一边做饭她一边说话。
“你忽然拔出枪来,我觉得有点紧绷了,我们都是被污染的,下一次希望你能平和一点,不然忽然用暴力,可能也会刺激到别人污染程度上升。”
哨所里的同事一向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我虽然独来独往,和谁的关系都说不上太好,但也不至于听不进去大家的建议,回想了一下,确实是我有点太紧绷了,点点头:“下次注意。”
林不秀松了一口气,我问她是不是很怕我。
“一直没有什么和你单独相处的机会。”她说。
“嗯。”
林不秀就不说话了,我们把麵包放进烤箱之后,她建议做蔬菜汤。
“喏,芹菜叶子。”
等她把叶子扔进去,我们上楼去叫赵辛衍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