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捧捧土壤堆积在旁边,已经到当初埋葬的深处,却不见兔琦的枯骨。
云烬雪满手泥泞,视线发直。
去哪里了?
难道是被他们发现院里莫名埋着东西,挖出来扔在其他地方了?
不行,她得去找兔琦!
猛地站起身,在轻微眩晕中站定。
耳边是哗哗雨声,云烬雪心急如焚,却看到胡萝卜地中间有一块小土坡,坡前立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小兔子之墓。
所以,这家人的确发现她偷偷埋了东西,但并没有将之扔掉,而是重新埋进了胡萝卜地深处,还给她立了个牌子。
所有被莫名兜起来而无法发泄的情绪决堤,眼泪终于滚下来,云烬雪脱力般蹲在地上。
缓了好一会,才终于清醒些,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浑身狼狈。
云烬雪调整着呼吸,情绪退潮也抽去了她所有力气。她撑着站起,慢慢走回走廊,留下一串泥脚印。
翻窗户时,差点因为力气不够没上去。好在借了把力,翻过去,倒在床上,困意浓重,将她拖入梦境深处。
江炎玉蹲下身,将走廊上的所有脚印擦干净,而后才静悄悄的翻回去。
跪坐在云烬雪身边,江炎玉拿过几张纸,小心翼翼擦拭着她的手指和脚,将所有泥擦干净,保证她睡的那一块床被也没泥。
侧躺在床,她轻轻检查着女人头上有没有破损,见真的只有几缕头髮断了,才稍稍放心。
起身关好窗户,江炎玉又躺下,回想着方才师姐的一系列反应。
挖心和致盲这种程度的仇怨,她一路隻游山玩水见故人,似乎并不着急去报仇,甚至可能就没打算去报。
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足够糟糕,才完全提不起心思吗?
她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到底是谁下手,因为什么下手,又说了什么,才会让她颓败至此?
必须要想办法打听到。
江炎玉压下一波波烧起的怒火,想着要快些睡觉,明天差不多还要赶路。
可她还是摸着脖颈间已经干涸的血块,睁眼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后,云烬雪表示要继续赶路。
妇人见留不住,又给她塞了一大堆吃的,叫她之后还经常来玩。送她出门时,还附带着整整一大兜胡萝卜。
关于小兔子,云烬雪没有问,他们也默契的没提,像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