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捏着胡子想了想,不是很有把握的说道:“老朽尽力而为,但不敢保证。”
方依土很大度的摆摆手:“有劳军师。成与不成倒也无妨。”她打了个哈气,挠了挠乱糟糟的头髮,抖了抖身上披着的衣服,道:“这些是从同僚手里抄来的资料,或许有不周全的地方,军师自己斟酌着看。某回去了。”
军师心说你也应该回去洗漱了。这像什么样子,要不是男女有别我早就说出来了。
方依土晃晃悠悠的一路晃回到寝室里,路遇兄弟朋友无数,刚一进寝室就看到翟烟儿已经打扮妥当,脸色很不好看的坐着。她已经换成了妇人的装扮,脸上淡施胭脂,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衫子,□是银红色的长裙。
方依土眉头一挑,随手把身上披着的衣服扔回衣架上,就着架子上打着的湿手巾擦了把脸:“怎么了?谁惹你了?”
翟烟儿郁闷的站起来,走过来给她梳头,叹气道:“止归,你平日出门的时候能不能在乎一点?我就起来晚了一刻,你就这么出去晃了一大圈,要是叫人看见了,都得说我不会侍奉你。”
“你会不会侍奉我,我知道就行了。”方依土坐在梳妆台前也不肯安稳,对着妆匣的镜子照了照,又拉出所有的抽屉看了一遍,啧了一声,道:“我出门的时候都挺利索。”
翟烟儿默默的给她梳头,柔声道:“可现在咱们方府里头住着不少来参加宴会的仙人,叫他们撞见总不好。”
方依土沉默片刻,道:“我就是出去叫人准备给牛儿送行的宴会,没想到道泰和牛儿来像我辞行,又说了两句,军师又事来找我,我把书房里放着的很多资料翻出来给他。本来没准备耽搁这么久。”
“嗯,我知道。”翟烟儿温温柔柔的应了一声,道:“止归,对不起,新婚第二日,我不该惹你生气。”
方依土伸手拍了拍她搭在自己肩头的手,笑了笑,淡淡道:“不是的。想起又要和牛儿分别,有些……”她的话并没有说完,但翟烟儿已经懂了。
她很懂得那种和亲人分别时的痛苦,更何况方依土的命运比她更为凄惨。翟烟儿并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的俯□,从背后抱住了方依土的腰,一双手环在她腰肢上,默默的安慰着。
方依土也在默默的享受着翟烟儿带来的温柔抚慰,这种感觉让她想起来很多年前的一件事。在许多许多年以前,方依土改名换姓把弟弟寄养在别人家里的时候,她扮作男子,翟烟儿做她的娘子,每当静静的月色照进小屋中,勾起人无限的乡愁,方依土和翟烟儿总会相拥而眠,互相安慰,互相依靠。
翟烟儿很能干。
太无用的女人,男人见了固然头疼,太能干的女人,男人见了也一样受不了的。男人在女人面前本就喜欢以“保护人”和“强者”的姿态出现,有时他们嘴里虽在埋怨女人太无用,其实心里却在沾沾自喜。
所以聪明的女人在男人面前,总会装出弱不禁风的样子,乐得将吃苦受气的事都留给男人去做。
可是真正聪明的男人,却不会找一个总在自己面前装的弱不禁风的女人,而会选择一个让自己放心出征,能自己保护自己,能在背后支持自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