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不响,离得又远,守卫必听不到。
内侍看了看李据,再度扬声道:“也就是说,没有捉到?”
守卫大惊,不敢答话。
李据淡淡道:“把他杀了。”
内侍瞪大眼睛,脱口道:“陛下!”
“成安门的守卫,全杀。”
“可是……”
李据忽地朝内侍看去,轻轻懒懒的一瞥,目光却极为冰冷,似是一把锐利的刀子,直刺内侍的脖颈。
内侍面色惨白,不得已,只好颤抖着宣令。
门外尚还跪在地上的守卫震惊地抬起头:“皇上饶命!!那贼人速度太快,我等守卫双脚追不过良驹啊!皇上饶命!!”
刚才一直表现平静的李据骤然伸出手指,暴喝道:“你再吵!再朝朕就把你千刀万剐!朕灭了你的九族!!!”
殿门前的禁军这时上前,架起地上的守卫拖走。
守卫还在求饶,口中声音不敢太大,但没有停过。
“皇上饶命”四字渐渐远去,李据这才伸手,将内侍手里的信封拆开。
一打开信封,李据便惊叫一声,扬手甩了出去。
一根手指头从信封里咕噜咕噜滚了出来,顺着御台往下滚去。
大殿里的众人大惊,李据身边的内侍全围了过来,作势要将他护在身后。
除却手指头,那信封里还摔出一封折叠的信纸,半夹在那。
李据看着信纸,缓了许久,令身边内侍去拾来。
信封如此大,信的内容只有三列。
“此乃陆明峰断指,
我乃永安都城醉仙酒楼掌柜,
杨冠仙。”
李据面色煞白,骤然将信纸揉作一团撕碎。
“永安,永安!!”李据厉声叫道,“一个酒楼的掌柜,竟也欺辱到朕的头上?!”
果然吏部
快巳时,将出未出的太阳彻底被乌云遮盖,狂风吹拂天地,像是随时要下雨。
锦屏宫的东与南,所有宫门刹那全开,禁军和金吾卫同时出动,数千人浩浩荡荡,冲向所有御街。
所有官廨都被人闯入,就位于御街上的工部也被金吾卫们破门,一入便是翻箱倒柜。
范等春睡下没两个时辰,忽然被惊醒,便见几个士兵提枪闯进来,将他屋内一切全给推倒。
其中二人来拽他,范等春赶忙裹着薄毯下来,这群士兵将他的床板都掀了。
床板下,是他被同乡所赠的补药佳品,金吾卫们提起手中长枪,在床底四周一顿戳,确认没有可藏人的机关后,扬长离去。
范等春望着满屋狼藉,人傻了。
他的几名手下跑入进来:“大人!”
范等春反应过来,跑去检查床底的补药。
虽然对方没有顺手牵羊搜刮走,可是戳成了这样,能损坏的早便坏了。
范等春气得发抖:“我好歹也是面圣过的工部营缮郎,他们这么对我!”
一名手下愁容道:“大人,何止是您啊,我们所有人的房间都遭殃了,杭大人的柜子都被摔坏了!”
范等春惊道:“发生了什么?我们工部出事了?”
“不是!”另一名手下赶忙道,“礼部户部那没一个好的!全被翻啦!”
“杭大人回来了吗?”
“还没呢!”
范等春心里惴惴:“这是……发生了什么?”
除却六部衙门,更多的士兵是往那些朝臣们的家中去的。
大量士兵奔走,所有长街再无平民,街边住户的门窗纷纷闭上,不说足不出户,便是眼睛都不敢凑到窗边。
街上不止往大臣们家中去的士兵,还有一匹又一匹快马逆着士兵们的人潮往皇宫奔去。
李据立在政文殿门前,举目眺着天边滚滚的墨云。
天地风声越来越大,忽然一道白光掣闪而过,轰隆雷声骤降,震耳欲聋。